如此这般地,叫人无法忍受。
她至今也不知该如何对待那些镶嵌在她生命里的刀片。
她感到自己的胸口炸开了一朵妖冶的血花,凶器是从她身体里破皮而出的。
鲜血四溅,痛得麻木。
有人沉声说:&ldo;要这样牵着,才不会走丢。&rdo;
什么?怎样?
随后又有人掰开她的手指,引导她,让她圈住某一样纤细骨感的东西。
那个声音又说:&ldo;像这样,圈紧了。&rdo;
哦,这样,是这样吗……
拇指指尖抵着中指指尖,她圈住了手中的东西,她跟着这个东西走。
多么奇怪,所有的声音她都听得见,所有的人她也都看得见,但整个世界好像都被隔离在一层透明玻璃之外,依稀模糊的,难以辨清的。只有手里握住的,才是真实可感的。
可她手里握着什么呢?
到底是什么呢?
2
张修带着她穿越混乱的医院廊道,一步一步,面无表情,走向电梯。
身后传来她父母的叫喊声,又或许,说是骂咧声,比较准确。
他加快了脚步,几乎是拽着她小跑,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离开,用最快的速度带饶束离开。
进了电梯,张修的手指在电梯的关门键上急促地摁,摁了几下,仿佛多摁几次就能加快电梯门合上的速度一样。简直丧智。
走出医院,对着打开的车门。他对她说:&ldo;坐后面。&rdo;
少女无动于衷。
张修指了指后座,重复诱导:&ldo;弯腰坐进去就好了。&rdo;
她凝着眉眼,思索,短暂的聚焦。
然后她弯下腰,弧度僵硬。
他在旁边看着,蹙了眉。
以前几次,饶束情绪异常过后,还是能听懂他的话并且照常反应的,甚至还会伪装自我。而现在,好像…
没等张修总结出差异变化,他就眼睁睁地看着她撞到了车门框。
一个撞击声,开启坏童话。
上帝好像连蹙眉的空隙都不留给他们了,收回去了。
张修把那个笨蛋揽进怀里,先哄了两句:&ldo;是车门的错,不是你的错,知不知道?&rdo;
有一类人,连哄人的话语也霸道得无人可超越,尽会替对方怪罪不相关的死物。张修就是这一类人。
而事实上,似乎每一个大人哄小孩都是这样的。只是,小孩子长大以后,再也不能听到别人对自己说这样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