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应当说,真正出了事的时候,他和她都只剩下彼此。
这种感觉让饶束僵硬了许久,然后又傻乎乎地笑了笑,对着车窗呵出热气,指尖在上面画出两个小小的人,手牵手,一起走路的样子。
她盯着那两个人小人儿看一会儿,又用手抹掉了。
再呵出一口气,指尖重新在上面画,这次画了一群人,但只有一个人是清晰的。
那个人走在最前面,身后跟着一群模模糊糊的人影。
&ldo;天啊我好幼稚。&rdo;饶束小声,自言自语。
她笑着把额头抵在车窗上,正对着那个领头小人儿的位置。脑海中隐隐约约地被空白占领。
车子停下小区外面,饶束下车后深深呼吸了一两秒。
正是早上,家乐福的门口有几个提着购物袋的中年阿姨,天桥上边行人往来,绿色藤萝缠绕,一片盎然,尽是雨后的夏天景象。
这样的绿意盎然与生机蓬勃,冲散了饶束脑海中短暂的空白。
她走进小区,她是真的很喜欢那间小区套房,很温馨,很美好,有真正的家的感觉。她不知道张修突然搬家的原因,但她喜欢搬家之后的感觉。
找到证件后,饶束锁好门。
她单肩背着一个黑色的双肩背包,双手揣在卫衣口袋里,垂着眸乘坐电梯往下。
有那么一刻,她在想:三岁,我们会一直这样生活下去么?就这样,两个人,住在这间房子里……
8
回医院路上,饶束接到吴文的电话。
&ldo;怎样怎样?出院了吗?老子还在跟我爸去干大事了,抽不开身。&rdo;
&ldo;……&rdo;饶束无语望天,&ldo;你这句话已经重复了百八十遍了吧!&rdo;
这几天里,吴文一有空就给她打电话或者视频聊天,每次都急匆匆地,每次开头都是这句话。
吴文不管,该说的还是要重复说。
&ldo;不过,我明天就能赶过去了,刚买了飞广州的机票。&rdo;
&ldo;嗯,他今天出院,等会儿就办手续。&rdo;饶束说。
吴文在电话那边&ldo;唉&rdo;了一声,&ldo;亏了。&rdo;
她不解,&ldo;怎么啦?&rdo;
吴文问:&ldo;没联系家人吧?&rdo;
饶束&ldo;啊&rdo;了一声,&ldo;没啊。&rdo;
吴文又问:&ldo;那谁照顾着呢?&rdo;
饶束理所当然答:&ldo;我啊。&rdo;
&ldo;行吧,所以我亏了,没赶上。&rdo;
她笑出声,&ldo;说得好像这是什么好事一样。&rdo;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电话另一端的吴文很快又被他爸爸拉走了,去办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