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贺男眼前忽然一黑。
不,应该是说眼前忽然映入一片粉,紧接着,如雨点般的拳头就朝他身上招呼过来。
不分轻重,毫无章法。
主打的一个打到哪就是哪。
“砰砰砰——”的声音响起,陈贺男蜷缩在地上,手指头夹的烟掉落在手掌边,猩红的火星子给他烫了个黑印子。
然后被压得熄灭。
他吃痛得想要挣扎站起来,然而还来不及说话,四面八方袭来的拳头让他胸口一窒,根本说不出话来。
林枫林潇两人打得爽快,把四肢都用上了,对着套着粉色麻袋的陈贺男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最后打累了,林枫给了林潇一个眼色,然后两人捂着嘴撒腿就跑。
“嗷——哪个杀千刀的,敢打我,给我滚出来……”
陈贺男缓过劲来,怒气冲冲地把套在脑袋上的东西扯下来。
一看,竟然是一个粉色的麻袋。
当时就两眼一黑,差点气厥过去。
“麻蛋!是谁?!是谁?滚出来!”
他捂着被打的青一块紫一块的脸,趴在地上四处张望,发怒狂吼。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树林萧瑟的风声,以及被风吹动的树叶沙沙声。
他气得直接把眼前明亮碍眼的粉色麻袋暴力撕扯个粉碎,看着地上散落一地的麻袋碎屑,他这才稍稍咽下些许恶气般。
“哎呦,哎呦……王八犊子,别让老子逮着你,把你手给剁了!”
知道自己被人暗算后,陈贺男没有再胡乱大吼,艰难撑着被打得快散架的身子从地上爬起来。
一路骂骂咧咧,拖着一瘸一拐的脚步往小树林后面走去。
熟练地越过学校小树林的后门,他打算去小诊所看下伤口,谁知刚走到大街上,就被路上停下来的一辆警车给带走了。
日了狗了!
他心里直操蛋,但总的来说还是有恃无恐。
因为他觉得自己是未成年,不管犯了什么事,顶多拉去警局口头教育一番,根本没啥大事。
所以当他坐在警车上时,他甚至问都不问自己是因为什么被抓的,反而悠闲地靠在椅背上和警察蜀黍扯皮唠嗑。
“叔,你看我被人套着麻袋打成这样,你们是不是也该管管?”
“先不说我犯的什么事,当下我被人打了,我才是受害者。”
“你们得帮我抓到打我的人,还要赔我医药费呢。”
“哎呦呦,我的手又痛起来了,脸痛,牙齿痛,腿也痛,我不会要噶了吧?”
“不行,我现在要去医院,送我去医院。”
对此,警察全程神色严肃,一句没理他。
见警察这个态度,陈贺男心里有些发慌了,脑海中开始搜索自己在法律边缘蹦迪的一些事,思来想去,也没想到一出严重的。
顶多就是骗了林家一个傻子的五十万而已。
他家那么有钱,五十万对他来说不就是洒洒水吗,至于报案吗?
麻蛋,难不成今天套麻袋的也是林潇和他那个大哥林枫?!
想到这里,陈贺男心里暗骂,简直要把林潇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
有钱人都这么小气,就是因为他们这些有钱人,才导致他们这些底层人活的艰辛。
陈贺男捏紧了拳头,想着等他出去一定要死死揍那两人一顿。
就这样一路来到警察局,期间无论陈贺男怎么扯皮甚至差点撒泼打滚,警察都铁面无私,严肃得很。
下车时,他心里已经开始发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