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穆河沒等李顺德说完。便脱下长衣给骆西禾穿上。他自己却穿着一件薄薄的衣衫。把她横抱胸前。直接走出门外。头也不回的对着门口待命的朝花与门内一脸震惊的李顺德。冷声道。“别管。”
在覆满冰霜的庭院里。他抱着她踏过白雪。片刻不停的來到御花园的池子前。却在那头突然停步。池边寒风瑟瑟。骆西禾昏昏欲睡的睁了睁眼。她望着穆河脖间一片血红。不由蹙眉。“你在干什么……穿这么少。还流了好多血……快去找太医。穆河。去找……”
她话还沒说完。他抱着她一步跃入池中。那冰冷刺骨的池水让骆西禾瞬间清醒了不少。可她还沒反应过來就被他轻放下。随后却在落脚时又被穆河紧紧抱住。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不明白。
只觉着一股寒气席卷而來。让她发热的身体好受不少。只是这天。太冷。太冷了……穆河这样抱着她。是怕她受凉吗。那他呢。他怎么办。他被她狠狠咬了一口。血还沒止下。就带着她跳入这寒水中。沒错。她好受了。可穆河怎么办。
怎么办……她不知道。她只觉着意识模糊了。连睁开眼睛和站着的知觉都沒有了。好像什么也感受不到似的。这是。睡着了吗。
那就。睡吧。
她倒在穆河怀里。终于失去了意识。就那样被抱着。沉入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她好像听到了有人咳嗽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剧烈。咳得她都沒來由的颤抖了几下。那是谁。谁在咳嗽。是穆河吗。可为什么她睁不开眼睛。也动不了呢……而穆河又怎么样了。为什么四周还是一片寒冷。他还抱着她在水中吗。怎么。这样不要命呢……
骆西禾闭着眼。她不由开口。无意识的喃喃着。“你要出事了。我该……怎么活。”
其实怎么活。她也不清楚。她只知道。骆西禾现在。不能沒有穆河。
“穆河。”
她突的惊醒。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却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那熟悉的窗帘让她不由揉揉眼睛。这里是穆河的寝宫。那么他人去哪了。
就在骆西禾起身要下床时。那房门却忽然被人推开。而來者竟是朝花。她正端來一碗汤药。见自家主子坐在床头。不由大喜。她赶紧放下碗。速速上前。蹲在那床沿下。笑得更是万分欣然。“娘娘。你可醒了。來。喝药。”
“穆河呢。”骆西禾扯扯床被。她略带焦急的抬头。朝花则不明所以的摇头。“穆河。”
“皇上。”骆西禾也觉着自己睡糊涂了。这丫头怎会晓得她所问的穆河是谁。而朝花一听是皇上。却也不端药了。她重新放下碗。一脸愁容的望向骆西禾。想了大半天。才叹息道:
“娘娘。你那时昏过去了。不知道皇上是有多冷。奴婢穿得厚站在一旁都浑身打颤。皇上居然把衣服全给了娘娘。自己那么单薄一件就抱着娘娘下了水……有好几次。他都差点倒在池里。奴婢看了都替皇上担心。等娘娘毒解。他把娘娘抱上龙榻。这还沒歇息。就被许大人给叫去议事了。”
朝花陆陆续续的说了很长一段。而骆西禾一下都未打断。当她听说穆河差点倒在池里时。不由心猛地一揪。她想也沒想就下了床。狠狠瞟向朝花。“当时在厢房。我那么对他。你们怎么不阻止。怎么不把我拉开扯远。。他现在……。”
骆西禾说到这里。突然梗咽了。她抿着唇。吸吸鼻子。撑着床就起來。却听朝花急道:“娘娘。你当时神志不清的。皇上也不让奴婢与李公公上前……否则。奴婢怎么能看着娘娘这样待皇上。”
“他现在在哪里。我要去见他……”骆西禾绕过朝花就将屋门推开。一路往外头走去。朝花则匆匆跟在骆西禾后头。不由担心。“娘娘。你方醒。还是先把药喝了……”
“放心。我可沒那么脆弱。”骆西禾不以为然的回头。瞥她一眼。又嘱咐道。“你召集些宫人來。去后院烧些暖水。将浴池的水添满。”
“喏。”朝花听罢。便也不再劝阻。领了令牌。就匆匆往琉璃宫走去。而骆西禾也转身步往大殿。沒想到这一觉醒來。思路倒是清晰了许多。
那大殿外站着两排兵卫。在这寒风中却也精神。一个个都迸直了身子。英姿飒爽的。骆西禾随意瞥了几眼。却望见了最当头的李顺德。他低着头站在门外。随时待命似的寸步不离。
“李公公。辛苦了。”骆西禾踏过那脏兮兮的落雪。走上台阶。她白衣胜雪。只是嘴角处若隐若现的冷笑让李顺德有些慎得慌。
“不辛苦。奴才愿为皇上、娘娘效命。娘娘现下毒方解。就能走动。真是福星高照。”李顺德一脸殷勤。他低头作揖。那笑比小人还小人。
骆西禾也不想与他多言。现在查他还不到时候。她皮笑肉不笑的望着那木门。只说:
“我要见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