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长心谷主自己的心底也藏了些她自己也不知晓的心思。
“翡儿,你也不要收拾这些碎片了……”
绿翡听着耳边馆主的细语,想着今日瞧见馆主之时馆主的男装打扮,心底暗暗过了几番思量,“谢馆主,前方小筑还有些酒,可否移步?”
“嗯。”苏红缠伸手欲拉绿翡起身,却瞧见长心扑到了自己的怀中。
“长心要爹爹抱!”
“心儿!”苏红缠迟疑了片刻还是把长心抱着往外挪了几步。
见苏红缠挪了步,绿翡连忙跟在苏红缠身后,轻轻的挪着。
“翡儿,你我二人之间,不必这般……”苏红缠抱着长心转身等着绿翡走到自己面前。
“这……”发觉苏红缠竟是在前方候着自己,绿翡的的身子微微的颤了颤,“馆主终究是馆主。”
话罢,绿翡偷瞧了长心一眼,发觉长心的眸中与平日相较多了几分冷光,随即抬步率先朝着小筑走了几步,“但,今日还求馆主许了翡儿私自做次东。”
“嗯。”瞥了一眼绿翡散在面侧的青丝,苏红缠低低的应了绿翡一声,便抱着长心挪到绿翡身侧正欲伸手,把那散落的撩至耳后,却瞧见怀中的长心努力的探出半个身子,“娘亲,发髻散了。”
“嗯?”走在前处的绿翡被长心的笑语弄得一愣,待瞧见长心的笑盈盈的眸子,心头又有了几分异样,暗道,那个对自己万般依赖的孩子又回来了。
“呵呵呵。”苏红缠见绿翡停了步子,随即轻笑道,“翡儿还且先行!”
“谢馆主了!”绿翡微微的冲着苏红缠低头躬身,掩掉唇间的笑意,而后又转身领着苏红缠朝着小筑的方向行。
小筑,说是小筑,其实不过是一座茅草屋。就在绿翡住处右行几十步的地方。
绿翡原也不知小筑处有酒,不过是前些日子在路上,心儿曾与她言过想在屋内种花,才闲时对着那寸泥挖了挖。
即便是世人皆是知晓,这屋内是不能种出些什么的。
所幸,这小筑下面有酒……
苏红缠跟在绿翡的步子迈入小筑,便瞧见凹凸不平的地面,不由得皱了皱眉。这坑坑洼洼的地面定然不是情谷的手笔。
“翡儿……”苏红缠挪到绿翡身后,正欲让她停下挖泥的动作,却听到怀中传来了笑声。
“哈哈哈哈,娘亲你竟然真信了屋中可以种花!”
“馆主请用。”绿翡微微一笑,让开一旁的一坛已经挖出来的酒坛,又冲着长心道,“娘亲从未想过在屋内种花……不过是小筑地下有酒。”
话罢,便开了酒封,朝着案侧的碗倾倒。
目光随着泛香的佳酿流动,苏红缠的眸里隐隐有了几分泪光。
待着在绿翡的侍奉下把酒饮入喉中,苏红缠随即就有了几分微醺,“情谷中的酒果然比他处更是醇香几分。”
“馆主喜欢便是多饮些。”绿翡瞧着苏红缠双颊染了红霞,随即笑着接过长心,又递过可一碗酒。
苏红缠瞧着绿翡手中碗沿的酒光,面上划过几丝苦涩,“翡儿,红缠可与你说过,红缠有一师尊。”
“嗯?”闻馆主提到了‘师尊’,绿翡不由得低头看了长心一眼。见长心面上并没有什么异样,便又把视线挪到苏红缠面上。
一挪到苏红缠面上,待瞧清了其面上的痛楚,绿翡心底便又是一阵动荡,虽知晓馆主所说得便是自己怀中的小儿,绿翡却轻轻摇了摇头,“未曾。”
“她于红缠,如寒冬之灼碳,炎夏之寸冰……”苏红缠喃喃自语,丝毫不介意是否有听众。
而这番私语落到绿翡耳中,便感同身受。
她对馆主也有几分不该有的心思……
“馆主。”绿翡抱着长心朝着苏红缠近了几步,“可她已是去了呢。”
“去了么?”苏红缠的眼里满是迷茫,忽得像一个迷路的孩子,“去哪了?”
“馆主……”绿翡对着苏红缠的眼睛半晌,终究是败下了阵,只得转而拍拍怀中长心的背,哄着她入睡,“天已是快亮了,您,还是少饮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