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源吃了一惊,&ldo;娘娘要见……他?您可是都多少年没……&rdo;
&ldo;废什么话?&rdo;向来温婉的皇后此时却极没有耐心,打发锦源赶紧走。
谢崇礼是司礼监掌印,日理万机,便是皇帝也没有呼之即来的面子。可今日皇后宣召,不到一炷香的时候,赤红蟒袍的身影便已跪在了殿上。
多年不见,他操着一把沙哑的声音,隔着纱帘给皇后行了大礼。&ldo;奴婢给皇后娘娘请安……&rdo;
&ldo;谢公公,我们多久未曾见了?&rdo;皇后在帘后歪着,有一搭无一搭的问着。
&ldo;回禀娘娘,距奴婢上回同您面对面说话,已经过去五年又三个月十九日了。&rdo;
&ldo;还记得你在本宫宫里当差的时候吗?&rdo;
&ldo;记得,奴婢受娘娘提拔,岂敢忘?&rdo;
&ldo;那你就挑唆你的义女勾引太子,让你的义子抢走本宫选定的侄媳妇,这样来报答本宫,是吗?&rdo;皇后挑眉,丝毫不留情面,他们之间也不须讲情面。
&ldo;皆是儿女私情罢了。若奴婢有心挑唆,又怎会主动告知娘娘他们的一举一动呢?&rdo;谢崇礼迅速答道,将自己的罪责推脱的干干净净。
&ldo;哼,儿女私情。&rdo;皇后不屑地重复这四个字。
照着从前的惯例,谢掌印来,这殿中便只能留皇后和他两个人。锦源悄悄关上了殿门,身边伺候时间不久的小宫女好奇问道:&ldo;姐姐,咱们娘娘竟然和谢掌印这么熟识?&rdo;
锦源瞪了她一眼,&ldo;别瞎说,当心舌头被割走。&rdo;
殿门已关,里面人的密谈,便再无第三个人听到。
第二天中午,皇帝终于睁眼醒来。太医一番查看后,说龙体暂无大碍,但需要静养,且要药石经心。皇后自然是事必躬亲的服侍,实在疲倦才由贵妃、淑妃轮换。太子纪煜则行监国之职,上朝听政,竟比他父皇还要勤谨许多。司礼监的职责被储君雷厉风行的夺走了一部分亲行,但是谢崇礼也没有何反应。
只是朝臣见到的,一直都是储君板着的一张脸,虽然确实沉稳,但还是过于严肃了些。
每日回到东宫,还要听太傅等东宫臣子为他讲解朝政,还要批阅一部分本应送去司礼监的奏折,往往到了深夜才能休息。
这天夜里,太子妃张氏端着一碗莲子羹走到了纪煜的书桌前,面露担忧,&ldo;殿下,国事繁忙,也不要忘了休息啊。&rdo;
纪煜只是轻轻&ldo;嗯&rdo;了一声,连头也不曾抬起,随口道:&ldo;你先去歇着吧,不必陪着我。&rdo;
&ldo;殿下……臣妾虽然知道帮不上您什么,但是臣妾情愿陪着您。&rdo;张氏眼眶红红的,伏身下来,以最卑微的态度面对她的夫君。
纪煜叹了口气,将她扶了起来,皱眉道:&ldo;既然帮不上忙,平白多一个人在这熬着有什么用?&rdo;
张氏勉强扯出一个笑容,道:&ldo;陛下不需要我,或者……您想让谁在这里陪着您?哪怕只能帮到陛下一点点,臣妾也是开心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