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白翻了翻自己的那堆东西,只拿走了一摞弓箭制作相关的书籍,其他都留在云司易那儿了。
他是觉得自己一个下人抱这么多东西回去太打眼,云司易则觉得于白把东西放自己这儿就会经常来找自己玩了,于是两人都满意这样的安排。
中午躺床上细细翻了翻书,发现比夫子给自己的专业得多,也有针对得多,甚至除了弓箭,还有长矛箭弩一类的,图文并茂,太对于白胃口了。
越翻越开心,没忍住在床上打了个滚,怎么就能这么刚好呢?想什么来什么!
翻着翻着从书里掉出一张纸,于白以为是原主人落里面的,拿起来看到“于白见字”四个字登时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这字迹他百分百确定是云司简的!
“于白见字:余闻尔欲习制弓艺技,然,吾于京中鞭长莫及,故寻书籍些许,愿有助益,其余小物乃京中特色,捡汝喜好之物。年节将至,祝好。”
于白捏着那张薄纸,既新奇又心暖。
未来的年代,通信太过方便,早已没人选择这样的通讯方式,习惯了邮件短信视频的交流,第一次收到带着墨香的书信,于白突然明白了“鱼肠尺素”的情怀,古人的成语果然都有些独有的韵味。
翻来覆去把几列字看了又看,脑子里浮现出云司简一脸面瘫地坐在书桌前写信的样子,一边想嘲笑他挑的些玩意儿都跟云司易的差不多哄小孩儿的,一边又觉得大冷天的从脚底暖到了心窝。
离得这么远都能被人惦记的感觉,于白第一次感受到,除了新鲜更多的是兴奋,竟然不争气地红了脸。
在床上摊成个大字型,于白心想,还是承认吧,他想云司简了。
这么一想,突然打床上一跃而起,从柜子里掏出了个小盒子便跑了出去,出了院子又觉得自己这模样有点蠢,旋即顿住,却刚好遇上路过的管家。
“这么冷的天,于小公子怎么一个人站在这儿吹冷风?”
云司简稍回来的东西自然避不开刘管家,能得将军独一份的东西,便表示这孩子在将军心中的地位不低,以至刘管家都称呼起于白“于小公子”。
只不过,还在跟自己做思想斗争的于白,没注意到刘管家的称呼问题。
刘管家在云家这么多年,不谈人精,眼力劲儿还是足够的,看于白手里拿着东西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笑问,“于小公子是想给将军捎什么东西吗?”
既然被问出来,于白也不扭捏了,“是有这个想法,就是不知道方不方便,要是不方便的话就作罢,没关系的。”
“自然是方便的,将军回京,府里自然是要保持书信往来的,随信捎个东西不碍事的。”
闻言,于白便放心地把盒子给了刘管家,递出去的时候又想起来自己匆匆忙忙的都没留个书信啥的,可东西已经递到刘管家手里了,又不好意思再拿回来,摸了摸身上,好像也就手腕上有个一直就在的造型奇怪的金链子,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一把扯了下来仓促塞进盒子里了。
刘管家笑了笑,带着盒子离开了,于白还在原地盯着刘管家的背影看了两眼,突然伸手一拍脑门,自己这又蠢又俗的模样,好像不太妙啊!
然而,一边唾弃着自己,一边嘴角又止不住地往上扬。
第二天一早,于白推开门稍稍诧异了下,一夜之间院子里的雪积得已经淹没过台阶了。
不过,于白也就是因为在青荣没见过这么大的雪才一瞬间地惊了下,倒也没觉得稀奇,毕竟前世出任务的时候比这更大的雪都遇到过。
那次因为在雪地里蹲久了,伤了膝盖,此后一到阴雨天就痛苦得很。
下意识摸了摸膝盖,于白吐了吐舌头关上了门,决定在屋子里宅一天。
谁知,还没来得及往火盆里多扔块碳,便响起了敲门声,“于白哥哥,我们来堆雪人吧!”
于白扶了扶额,一般男孩子难道不是该说“我们来打雪仗”吗?或者干脆二话不说把人摁雪里才是正常吧?
为什么这位却是堆雪人?
当然,这不代表变成不激烈的堆雪人他就愿意在这么大的雪中做户外活动。
“小易啊,这么厚的雪,在外头待久了不好。”
云司易显然不能理解怎么就不好了,于白又没法跟他科普什么关节炎风湿症一类的东西,两人在门口大眼瞪小眼地站了片刻,于白突得捂着肚子,“其实吧,是于白哥哥夜里着凉了肚子疼,不能再出去受冻了。”
“哦。”云司易的脸上写满了失落,转身准备离开。
于白不忍心地喊住,“但是,我们可以在屋子里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