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主叽里呱啦介绍个不停,李夭夭皱眉听了半天,将询问的目光投向余鱼。
余鱼翻译道:&ldo;他说这是新王国时期的文物,店里都只有一个,五十欧。&rdo;
李夭夭翻来覆去看了半天,蹙眉摇头:&ldo;手感和质地不像两千年前的东西。&rdo;说着又将雕塑凑到陛下嗅了嗅,肯定地说:&ldo;这不是矿物颜料,假的。&rdo;
余鱼笑道:&ldo;看你外国人,蒙你呢。&rdo;
南宫狗剩走过来接过象牙雕塑目测了一阵,说:&ldo;古王国以前,站立的人物雕塑发至肩、肩至膝、膝至脚的比例是2:10:6,新王国时期是2:12:7,&rdo;他用指甲盖比了比,&ldo;明显仿的是古王国的东西。而且一般雕塑立像,人物的左脚都稍向前迈一步。你看这个,两只脚是并拢的,仿的太假啦。&rdo;
李夭夭冷笑,对余鱼说:&ldo;问他两欧元卖不卖。&rdo;
讨价还价一事最和余鱼胃口,当下口若悬河地与店主侃起大山来,直侃到星辰倒转河水逆流,直侃到李夭夭差点摔东西不买了,余鱼终于手一伸:&ldo;搞定!两块钱。埃镑。&rdo;
李夭夭目瞪口呆。
在附近盘旋的狗剩师父不认同地摇摇头,走上前面带微笑地用较为生涩的阿拉伯语和店主聊了几句,将小雕塑塞进李夭夭口袋里,笑道:&ldo;走吧,这东西他送你了。&rdo;
李夭夭和余鱼齐齐下巴落地。
最后,几人收了一堆或真或仿的工艺品,李夭夭还买了一堆纸莎糙画,终于满载而归。
吃过晚饭后,李夭夭在宾馆里的泳池游了个痛快回到房里,发现余鱼正磕着瓜子看电视,于是顶着一头湿漉漉的短发凑上前抓了把瓜子,边磕边问道:&ldo;师父呢?&rdo;
余鱼没好气地哼哼两声:&ldo;跟姓乔的出去了。&rdo;
李夭夭应了一声,把嘴里的瓜子壳吐到余鱼垫的纸上,忽觉纸张露出的一角材质有些眼熟,惊道:&ldo;你拿什么纸垫的!&rdo;
余鱼痞兮兮地笑道:&ldo;你刚买的糙纸画,没东西垫,师哥我随手拆了一卷。&rdo;
李夭夭勃然大怒,把一把瓜子洒在余鱼脸上,扑上去与他扭打:&ldo;操,老子准备带回去贴墙上的!&rdo;
余鱼一边抵挡着他的拳脚,一边不在乎地说道:&ldo;洗洗再用呗,纸莎糙防水,随便洗!小爷没用它擦屁股算是客气的了!&rdo;
李夭夭愤怒地揍了他两拳,扭头骂骂咧咧地向隔壁走,找苏颐寻求安慰去了。
李夭夭抱着苏颐亲热了一会儿,突发其想欲夜游尼罗河,正中苏颐下怀,于是两人合计后立刻换衣服出门。
李夭夭走过余鱼的房间门口,只见他正打开一个木桶,想抽出里面的糙纸画,于是一个箭步冲上前,劈手夺了过来:&ldo;又手贱!&rdo;
余鱼翻了个白眼:&ldo;这是师父的地图,我打算看看来着。&rdo;
李夭夭生平最喜欢的事就是和余鱼作对,于是他将木桶揣在怀里,一脚把余鱼踹开:&ldo;滚你的!我先看!&rdo;说罢拉着苏颐就跑了。
夜晚的开罗依旧十分拥挤。李夭夭拉着苏颐的手走在尼罗河畔,看着路边川流不息的车辆,笑嘻嘻地说:&ldo;早上师父问我,你知道开罗最大的挑战是什么吗?&rdo;
苏颐挑眉,含笑看了他一眼:&ldo;什么?&rdo;
李夭夭指着一旁川流不息的车辆说:&ldo;过马路!这里根本没有交通规则,敢拼才能过!哈哈哈哈……&rdo;
苏颐目光暖融融地看着他,突然凑上前亲了亲他的脸颊。
李夭夭勾住他的肩膀,接着说:&ldo;要是在这当扒手,身手好,冲进马路比大侠跳悬崖还安全啊,哈哈哈……&rdo;笑声未落,一个小小的人影突然从苏颐身侧闪过,拔腿冲进了川流不息的马路中。
李夭夭笑容僵硬了数秒,苏颐伸手一摸,脸色微变:&ldo;钱包……&rdo;
&ldo;妈的,偷到老子的人头上来了!&rdo;李夭夭二话不说,立马跳进乱七八糟的马路上。
苏颐望着两个身影在飞驰的车辆中穿进穿出,耳听得喇叭声、司机的叫骂声响成一片,心脏停跳了数秒,硬着头皮冲上去:&ldo;夭夭,别追了!&rdo;
李夭夭血气方刚,哪里听得见他的喊声,闷头追着那小贼东跑西窜,对周围的钢铁怪物都恍若不见‐‐狗剩师父说,想要在开罗过马路,必须坚信车不敢撞你,把它们都想成豆腐渣!
苏颐好容易心惊胆战地穿过马路,眼见两人已跑的只剩小小的背影,想到李夭夭在此处人生地不熟,阿拉伯语和英语都说不来,他只得用尽全力追上去:&ldo;别追了!回来!&rdo;
李夭夭追着扒手跑到一处小巷,见前方已是死路,忽觉心中一凛,不由停了下来。
巷子的尽头那扒手也停了下来,阴影里突然闪出三个阿拉伯男子,面色不善地向他逼近。
李夭夭暗骂:盗窃是没有国界的,而小偷是有国界的!可是不管哪个国家的小偷,都他妈一样阴险!
他暗自忖度一对四的胜率,脚步缓缓向后退,眼见第一个人向他冲来,他立刻掉头就跑。
苏颐追的筋疲力尽,正扶着墙根喘气,忽见李夭夭一脸紧张地向他冲来,身后还跟着几个手持棍棒的阿拉伯男子,惊讶地张大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