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婶子在,有什么不能放心?”梅三伯笑着打断了栾青枫的话,“大妞子二妞子都在家里,还有你婶子,她们三个人一起陪着灼灼,能出什么事儿?你啊,有时候也得让灼妞子自己找点乐子,不能一直把她给捆在身边唠,她也不自由不是!”
梅三伯这话说的尽是好意,他也是从年轻时候走过来的,哪个有血性的汉子不想上山打猎显显身手,招点姑娘们的喜爱?小乙虽然和灼灼订了亲,不需要吸引小女娃的目光,不过年轻人也总得历练历练不是,上山打猎这就是历练的一种方式啊!
栾青枫其实十分想去,他平素照顾灼灼只有晨起的时候练功,其他时间无暇顾及,他也十分喜欢打猎,尤其碰见大家伙,那股劲儿上来真是没法子说。
他一面心里跟猫抓的一样想去,一面却又担心灼灼不在他身边会有个万一。
不过最终他还是决定要和梅三伯上山打猎去,有些日子没试试身手了,偶尔去山里,也锻炼锻炼。
他和梅三伯说好了,他不能在山里过夜,晚上得回来接灼灼回家。梅三伯欣然接受。
因为就去白天大白天的功夫,栾青枫和梅三伯稍微一拾掇便尽早出去了。
他们前脚刚走,这也不知怎么的,小院儿隔壁便来了人,在那头大吵大闹起来。
梅三婶子大约是见怪不怪了,让梅香看好灼妞子便去隔壁看看风头。
梅家隔壁的就是俏寡妇的亡夫,郝老头的家。这会和以往一样,又是郝老头的儿子郝思韫媳妇过来闹事,大抵是说郝老头临终前私自给俏寡妇留了些什么,分家分的不公平,要俏寡妇把那些钱财都给拿出来重新分家。
俏寡妇不如郝思韫夫妇二人能吵,总要落个下风。平素也就是陆俊在,郝思韫夫妇不能当面把俏寡妇给怎么着了。这回陆俊不在,郝思韫夫妇也是盯准了这是时候来的,把俏寡妇家里翻了底朝天,锅碗瓢盆,但凡有可能藏些钱的地方都叫他们翻了个遍。
大抵是郝老头真没给俏寡妇留下东西,郝思韫夫妇什么也找见,一共就翻出了七枚大钱,外加些许口粮。
胡闹一通没找着银钱,郝思韫夫妇不得不鸣金收兵,回了家去。
梅三婶子看不过郝思韫夫妇时常这么欺负俏寡妇,但人家的家务事她个外人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在翻箱倒柜一团糟之后带了家里二妞子帮忙收拾收拾。
俏寡妇面上不大好看相,看梅三婶子帮忙来收拾,脸皮子薄,一边漱漱落泪一边连声道谢。
不过在看到叶乔在梅家小院的时候,她吓了吓,问道:“灼妞子怎么在这里?没跟小乙在一起吗?”
梅三婶子也没多大在意,想也不想便回道:“跟我家那口子一起上山打猎去了。说是要早些回来的,但我估摸不到半夜,恐怕也回不来。”
俏寡妇垂着头,只顾着收拾东西,低低的“哦。”了声。
梅三婶子看她这样,便好心劝她,“陆俏啊,你说你这也还年轻,不然趁早改嫁了吧!这么守着活寡也不是个事。郝思韫他们时不时过来闹上一同,你这日子也没办法过不是,当真家里要有个男人靠着,他们哪儿敢这样!旁的不说,你就看你哥子在的时候,他们敢这样动粗么!”
俏寡妇点了点头,她也这样想。她的名声那样臭,村里那么些女人也就梅三婶子还把她当个人看。她要想改嫁,男人是这么好找的么?
梅三婶子心肠好,看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儿,同为女人也是心疼,便道:“他们上门这么闹腾一通,我看你这午饭也吃不成了,家里收拾好了就上我那吃去。正好今天给蒸了馒头,回头吃过午饭你再拿几个搁家里吃。”
俏寡妇忙着收拾家里确实不好忙活午饭的事情,便点头应是。
在东西差不多收拾好的时候,陆俊气喘吁吁的跑到的郝老头家。
他往屋里跑,也没见着梅三婶子就在一旁,拉过俏寡妇浑身上下打量,嘴里还不忘焦急的问:“他们打你了?”
俏寡妇可见着她的主心骨了,摇着头眼泪直掉,嘴里呜呜咽咽,直喊着:“俊哥……”
梅三婶子看着架势,忙带着二妞子脚底抹油溜回了家。
叶乔在梅家待着不老实,有点后悔先前没提出要和梅三伯一块儿上山打猎。梅香忙东忙西,横竖是个勤快人闲不下来,而梅霞帮着俏寡妇家收拾好便回了自己屋,估计想心事去了。
她跑进厨房里拿了个馒头吃,之后实在闲着无聊,便出了小院溜达。
可这不出来溜达还好,这刚出来晃荡便看见陆俊搂着俏寡妇,那种情侣间很心疼的吻着俏寡妇的脸,吻去她脸上的泪水。
叶乔啃着馒头一拍大腿,她今天出门一定没走对方向,一定是风水不对,不然怎么这些个破事尽叫她给撞上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