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是这样两个世界的人,最后成为了同班同学。在入学报到的第一天,顶着所有人嫌弃、排外、又不厌恶意的眼神当中,只有余故里一个人,选择坐在了她的手边,然后十分豪爽的把自己的水壶和携带的饭盒放在了桌上,只跟她说了一个字。
“吃!”
小姑娘那时候的模样相当倔强,脸蛋上还带着两团热出来的粉,随意的抹了一把汗湿的头发,将饭盒拆开,开始絮絮叨叨的说:“你叫什么呀,你是叫白清竹吗?你长得真好看啊,你好白……啊,我以后能跟你坐吗?我问了老师,老师说你是年级第一特招进来的,学习成绩肯定很好……我以后请你吃中午饭好不好呀?”
白清竹那时候也不知道怎么,看着余故里,就回了声:“好。”
然后她瞬间就看到了余故里像是盛开的花一样的笑容。
后来很多年她再回想,那一幕依然会时不时的入她的梦,即便醒来很久,也会沉浸在当初的感觉里。
……
“不会对你这么客气?”余故里眨眨眼,“我以前很闹人吗?”
白清竹想了想:“不闹。”
就是比较话唠,总像是有说不完的话,还喜欢撒娇。
然而余故里听不见她心里想的是什么,闻言还松了口气,夸张的说,“我就说不可能嘛,我对我爸妈都从来不闹,整天都相敬如宾的……”
白清竹像是听到了什么很好笑的东西,眼睛弯了弯,“相敬如宾?你?在家?”
余故里一点头,“对啊,我啊。”
白清竹这下唇角都勾起来了。
然而她余光瞥到了余故里肯定过后又茫然看向她,整张脸都写着“难道不是吗?”的脸,笑容又逐渐的沉了下去。
她忘了。
余故里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
那些回忆,似乎全天下就只有她一个人还记得。
也似乎只有她一个人,整天需要守着回忆过活。
白清竹将车停在路边,说道:“到了。”
余故里跟着下车,感受到气氛有些许的凝重,有点无措,下意识的小跑了两步,走到了白清竹旁边,又落下了半步。
今天是十一月里难得的大晴天,前阵子一直阴雨连绵,所有人被憋在家里憋的急了,太阳一出,外面的人比平时多了好几倍。
两个人的影子交错过后又重新分开。
白清竹几乎瞬间停下,侧过头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的影子,缓缓说:“抱歉,我刚才……想到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余故里瞬间放松的又上前两步,小声说:“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