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轻人把东西递给她后却没有离开。
她看着余故里清点完了包裹里的东西,犹豫了一下才说道:“我能问您个问题吗?”
余故里扫了她一眼。
小女孩儿稚气未脱,脸嫩生生的,看得出未褪的稚气,然而眉宇间却已经沾染了事故的成熟和老练,瞳孔更是不剩下什么和天真相关的东西。
但她看起来也就十七八岁而已。
她想起了越越,脸上表情和缓了点,说道:“你问。”
“您是认识小白姐姐吗?”她问道。
姓白的人不多,余故里认识的人里姓白的更是只有一个,加上刚才楼上发生的那点事儿,小服务员是问谁也不难猜。
她点点头,目光多了些打量,谨慎道:“认识。”
小姑娘却似乎是没看出余故里眼中的警惕和打量,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过后,居然后退一步,硬生生给她鞠了个躬。
余故里一愣,赶紧往旁边退开了点,把人拉了起来,下意识说道:“你这是做什么?”
“您不懂……”小姑娘直到这时候脸上才多了不少和她那张脸蛋儿相符的稚气与娇憨,“刚才在楼上您维护小白姐姐的样子我都看到了,我受了小白姐姐很大的恩,但是我就这么一个工作,不敢随便辞职,再生气也没有办法……”
小姑娘颠三倒四的说,余故里静心听了会儿,却也听明白了。
她叫谢安琪,今年刚十八,正逢年底节日多,酒店缺人的厉害,才勉强让她临时顶上了,来这里工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直接转正。
谢安琪从小也是福利院长大的孩子,加上她小时候身体不好,上学上的七零八碎,成绩自然不怎么样,高中草草上完之后就出来打工了。
这间酒店,还是通过白清竹的关系进来的。
而她生病包括高中的学费、资料费等等,全都是白清竹垫付的。
孩子知恩图报很感激,可又因为生存无法出头,这才有了现在这么一遭。
余故里了然笑了,说道:“我知道了。”
谢安琪问她,“您现在要去找小白姐姐吗?”
余故里看了眼手机,想起刚才楼上说的事情就心里不住的发沉,“嗯。”
“酒店这边有接送贵客的专车,我去帮您叫一辆。”谢安琪连忙说道。
余故里问清楚不会有什么麻烦之后就也没有再推辞,又和她在大厅等了一会儿,这才出了门。
出发前,谢安琪有些局促的看着余故里说:“我不知道您和小白姐姐是什么关系,但是您要是遇到她之后,能不能……能不能多劝劝她?以前她就和院长的关系最好,这次院长的事情,我怕她出事……”
余故里笑着应了。
她也没有去问谢安琪为什么不自己通知白清竹,而是要瞒她这么久,现在却要让自己这么一个她不熟悉的人上去安慰。
人活在这世上,总有些难以启齿,于自己而言像是山崩地裂,于他人而言却像是一片鸿毛的不堪往事,她没必要死追着去问。
小姑娘过得不容易,何必要给她雪上加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