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刚翻看了一下,这时的账本都是那种流水账式的记录法,看起来一笔笔的十分清晰,但就是这么简单地记下去,直到一本账记满后,除了最后的合计数字,基本看不出什么有用的结果,更不要说看出什么问题。
秦刚叹了一口气,想了想,就拿过一张纸,把它折叠了好几下,然后再根据纸上的折痕,分别写下品名、单价、单位、进出类说明、进项总价与出项总价这六栏,再对谈建说:
“我想把这账本改一下,先把竖式记录改成这种横式记录法;然后按照我列出来这种格式,把原来的账目重新誉进去;每写满一页纸的时候,在这页的最底部,就是这个地方,把进项总价与出项总价竖着汇总,算出数字后抄在下面。”
谈建听是听明白了,但还是有点犹豫地问:“为什么要这么改啊?有用吗?”
“有没有用,重新誉写了再说啊。来,我帮你折纸,你来重抄。”
好在一个月的账目不多,约摸半个时辰也就重新誉抄完了。
当然,还等到全部抄完,谈建的心里就开始有点惊喜了:
这种记账的方法简直是太好了,每一页的金额数字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甚至在抄写的过程中,他就已经发现了之前出现的一些小错误,而因为每页一汇总,从而导致错误的原因也很容易看得一目了然。
而不像过去,账一旦拍不平,就得重头再去核查一遍,麻烦得不得了。
“大哥,这叫什么记账法啊?简直是太方便了啊!”
秦刚没有回他的话,而是拿着这些纸细看了一下,说:“用折痕总归不是那么清楚。”
说完他找了另一张折好的空白纸,很努力地在四周描画出了线框——用毛笔画直线的确很不容易,粗粗细细的——不过,也就是示意一下。
画好后,他对谈建说:“去城里找印书社,让他们照这个样子刻个版印成这样的格子纸。以后庄上的生意,我家的铺子以及胡衍那里管的水泥社,把记账法都改成这样,然后统一使用这种印好的格子纸。”
“好咧!”谈建高兴地领下了这件事。有了新誉的账本,他把这个月庄上的生意给秦刚汇报得更是十分清楚。
秦刚一边听着,一边看着手上的新账单。这谈建做生意的思路的确是非常清晰,现在再结合这种新式账单来说明,更是没有任何问题了,于是非常满意地点点纸说:
“看来我把庄上的生意交给你管理,真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谈建则很不好意思地摸摸头说:“刚哥你这么信任我,我总不能把事情办砸了。”
秦刚点点头又道:“找你来,其实还是有一件事。我们的双黄鸭蛋现在用的是崔家做的竹编筐篓,今天我正好看了秦三摆摆的草编作坊,发现他们的草编筐更精致、更合适。我是觉得就可以换掉。这样就不是一个简单的更换包装的事,而是可以让庄里的活计之间形成相互关联、共同带动做大了。”
“哦?可是之前我可是问过秦三摆摆,她可是说她现人手不够,现在的活都忙不过来呢?”
“没事,你现在再去找她,她应该解决了这个问题了。”
谈建走了后,秦刚便开始继续忙碌答应要写给盼兮的东西了。
三天后,一本薄薄的手写版《统筹纪要》便被拿在了盼兮的手里,虽然仍是沿用了与当时一般的竖式书写,但是秦刚却在字里行间用上了清晰明确的断句符号,这样读起来,既不吃力,又不会产生不必要的错解。
最关键的是,重要的地方,还精心画上了一些示意图与图例,让它读起来更加地方便。
“咦?你这是哪里的书?”
这天胡衍来找秦刚,没遇见,却看到盼兮正翻看着手中的一本小册子入神,便悄悄走到身后一把夺过,翻翻一看,是秦刚的笔迹,内容倒也新鲜。
“你干嘛?哥哥给我写的书。”盼兮争了两下,没胡衍身高马大,也就放弃了夺回,但仍然十分地强调了“给我写的”这四个字。
胡衍翻了两页,就把书放低了下来,问盼兮:“这么多字的书,你看得懂吗?”
“怎么看不懂?”盼兮反驳,“哥哥前面都给我讲过了,而且又不用自己断句,我大部分都能看得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