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特意强加这样的形容词,完全是因为李书实没有料到貂小姐到外面转了一圈后竟然口才大涨,原本一些很平凡的小事情竟然也能被她诉说的绘声绘色身临其境,就算是明知道在某些地方明显有夸张的痕迹,但某些听众依旧还是会发出惊叹的声音。
没错,说的就是你们两个,甄清酱和桥烟酱,你们的表情都已经快赶上颜艺表演了有木有!
当然,李书实自己听着也挺开心的也是事实。
毕竟哪怕能够从源源不断传回来的情报中了解到对方的行止,可是却也只不过是一些大概的信息,远远无法与亲历者的口述相比,尤其是一些情报部门没有注意到的细节,也只有听了当事人的讲述,才能够真正明白原本的貂小萝莉为什么能够迅速蜕变为如今的貂小姐。
“感觉累么?”
“的确很累,真不知道父亲和叔叔们当年到底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你可比你老爹强多了,你老爹传教的区域虽然很广,但大多都是在平原地带,偶然进入到丘陵地区也不会待上太久。而且他身边又有那么多志同道合的人陪伴,所到之处也都能得到优先供奉,又是有身份的人,至少也可以算是衣食无忧。哪里像你,不是人烟稀少的大草原,就是连呼吸都有些困难的高原,再不就是崇山峻岭之中,尤其你还是一个女孩子。”
“哈哈,还好,还好啦,这不有牛角叔叔帮衬着么。而且还有一些父亲的旧部,不但教会我不少事情,而且也能容忍我不少的不足,其实他们才是立下功劳最多的人。只不过因为他们并不喜欢张扬,所以才会默默无闻,无人知晓。”
每每谈起太平道的事情,貂小姐都显得很是谦虚,不过李书实倒并不觉得她这么做有什么不对。或许在与上层人士的接触中,这位张角的女儿是一块已经不再是忌讳的金字招牌,可对于一个宗教而言最重要的群众基础,以貂小姐的本事,想要这么快在西北铺展开来的确是一件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李书实很清楚就算是到现在,眼前的少女也不一定能完全吃透太平道的那些教义,毕竟里面的很多思想都实在是太过超前。更不要说张角那一身神鬼莫测的法术对于眼前的这只烧酒而言绝对是如同江湖奇谈一样的缥缈,就算是苏小萝莉也仅仅只是传授于她一些简单的小技巧,那些高深晦涩的东西就算是贾诩、郭嘉这样的精英在看过后也认为自己需要潜心研究三十年以上才能有所成。
所以说太平道能够在西北,尤其是胡人那里逐渐替代那些传统的图腾崇拜。其中很大一部分的原因在于那些太平道的中层教众,用身体力行的方式逐渐影响,感化那些与他们有很大相似之处的普通民众,让民众不是顿悟,而是渐悟那些原本玄之又玄的教义。
或者说是太平道如今残留的那些教众对于张角留下的太平道教义的理解。
这个过程一开始或许会很慢,但只要积累的时间足够,那么发展起来也必将会是爆炸式的增长,看起来就好像现代社会里股市的那句名言“横有多长,竖有多高”一样。
这些动作从张牛角带着黑山军到达朔州并在随后隐居幕后时就开始策划,到现在为止也是很长时间了吧。从结果看,当初张牛角仅仅只是冀北地区的区区一任大方,还真的是有些屈才。
尤其是当李书实将张牛角和管亥放在一起比较后更是心生感慨。
当然,如果当年的张牛角就有这样的能力和毅力。那么团结在张角身边的那些传道者又该是怎样的一群怪物呢,尤其那位“出师未捷身先死”,拥有副教主一样权力的马元义。
李书实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放任一座宝库在身边却不取用,做了一件极为浪费的事情。
不过和这些事情比起来,貂小姐在不经意间提起的一件事,却真正引起了李书实的注意。
“你说你和汉中的五斗米教有联系?”
“才不仅仅只是有联系。我们之间可是有着很密切的商业来往。”
看起来就好像被激怒的小公鸡一样,看起来貂小姐似乎对于那些靠她自己辛苦换来的成果很是在意,从刚才开始便是如此,只要是由她主导完成的工作,她总是会添油加醋一番,将原本或许很简单的事情也说得好似跌宕起伏,好似那山路十八弯。
而对于能成功搭上汉中五斗米教这条线更是被她作为重中之重,很是大书特书了一番。
所以,面对李书实那略带质疑的询问,这只小猫咪不炸毛才怪呢。
当然,某只猫咪炸毛的行为自然引起另外两只妹纸的暗笑,不过这样的“攻击”对于貂小姐而言似乎完全没有什么效果,因为她那担忧的目光完全聚焦在苏小萝莉身上,直到确认苏小萝莉并没有因为她的举动而产生什么负面情绪(自认为,事实上李书实认为自家萝莉其实一直都是一个表情,那就是所谓的“看戏表情”),这才长长松了口气。
自然,少不了在李书实身上再补上一记卫生球重击。
不过以李书实如今的脸皮厚度,效果可想而知。
只是因为李书实另有目的,所以这个时候稍稍退后一步服服软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那个别驾杨松,”一提到这个名字,貂小姐便忍不住大皱眉头,看起来应该是一段相当糟糕的回忆,“虽然说人很聪明,家族在汉中境内实力极强,可以说是那个张鲁的得力助手,可最大的问题便是贪财,而且吝啬无比。为了能够得到更多的金珠,简直什么手段都能使得出来。除了家族之外什么样的利益都敢出卖,如果不是看他好用,我才不想跟他打交道呢。”
“那么和他打交道一定很辛苦吧。”
“一开始的确觉得是个令人厌恶的家伙,不过后来经过牛角叔的指点。这才轻松不少,到最后甚至可以说他反而是解决起来最轻松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