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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还不如不穿（第1页）

天气已快进入晚秋，李家凹的田里只留下一片片整齐的稻茬儿，眼看辛苦劳作一年，饱肚的粮食终于收进了粮仓，人们也可以稍稍放心，清闲几天了。

李小荷坐在门前的石墩儿上，双手托腮，正在发呆。

未经工业污染的乡村空气清新怡人，连天空似乎都更蓝一些，白云有的像棉花糖，一朵一朵的，也有的像棉絮，一缕一缕飘在天空，时有不知名的鸟儿飞过，发出些叽叽喳喳的声音。李小荷突然想到曾经看到过的一句话：长大后才发现，最美的是天空。她笑了笑，自己从前似乎都没有这样静静地坐着，看看天空的时候。就算没事可做，也是上上网找点什么消磨时间。偶尔抬头，总是在雾霾下看不到天空的样子，或者是淹没在高楼大厦中，根本不见天日。更多的时候，是有做不完的事……

“死丫头，偷什么懒呢？还不进来给鸡喂食！”一声突兀的大喝差点儿让李小荷从石墩儿上滚下来，她一个机灵，回了神。

哎，自己现在可是李小荷了啊！

她站起身，拍了拍屁股，利索地进屋拿潲桶，拌鸡食。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李小荷一边唤鸡过来吃食，一边将鸡食洒在地上。

“不要撒到一堆，撒开点，鸡才吃得到，挤到一堆又要打架！”

李小荷瞅了瞅堂屋门口抱着玉嘉的老婆子，撇了撇嘴，在心里回道：我明明就是撒开的好不，你看都不看，瞎哔哔个啥！

李小荷不喜欢这个老婆子，虽然她现在是她的奶奶。

李小荷是在老婆子的骂骂咧咧声中醒过来的，那时李小荷还没搞清楚状况，不知道老婆子就是在骂她，第二天能起床了，那老婆子是直接对着她骂开了，什么丫头片子命硬得很，躺床上装怪耍懒，没用的赔钱货……又骂李小荷现在的娘夏氏白吃饭不干活儿，养个丫头屁大个事儿，费老钱请大夫抓药……听得李小荷都想跳起来给她两耳刮子。

来这儿也有几个月了，李小荷早就发现了这老婆子就是一恶婆娘，在这李家凹她辈分又高，基本上就没人敢惹她，整天没个消停，就是没人事儿惹到她，她都能自己想着就埋怨李小荷外家，或是骂李小荷婶婶的前夫家不是东西，要不就是婶婶娘家不要脸。

李小荷知道要是她敢顶嘴肯定下场凄惨，所以也就顶多腹诽一下而已。

李小荷喂完鸡，从水缸里舀了一瓢水洗手，被老婆子看见了，又阴着脸说道：“水不要倒了，留着大家都可以洗！”又嘀嘀咕咕地说开了：“个黄毛丫头，死讲究，老婆子这么大年纪还得伺候你，半夜起来给你挑水不知道俭省……老夏家黑心肝儿，崽儿都三个了还把我儿当黄牛使……”

晚饭照旧是黄瓜汤配粗面饼，李小荷还挺喜欢吃黄瓜汤的，可能因为这是纯天然绿色蔬菜吧，那黄瓜汤特别香，就是一点不好——一个不好就会吃到苦的瓜。大概这黄瓜是没经过改良配种的，挨着瓜蒂的半根手指长的瓜都是苦的，李小荷每次吃到都是囫囵个儿就往下吞，不敢让它在口腔里停留。

其实这还好，那粗面饼才是真让人“食不下咽”呢。为什么要叫粗面饼？因为它是由小麦磨碎之后，经筛选后那部分最粗的“粉”做成的，而老婆子是怎么做饼的呢？

先活一大盆面，烧好锅之后在锅底均匀地抹上薄薄一层油，然后将面饼一个接一个地摊在锅底烙！

什么？你说你没听出有什么问题？~（≧▽≦）~她只在烙第一个饼的时候放油了啊亲！那剩下的一大盆子面就得烙红锅啊！！

啊？你说可以吃第一个？你不想活了吗？那是给你吃的吗？那是给劳苦功高的她男人，李小荷她爷爷吃的！

这个又抠又挑的老婆子！哼～

李小荷一边腹诽这现在的奶奶，一边用力将面饼嚼碎点儿，然后喝一口汤，将面饼一起冲下肚。

虽然老婆子最看不惯有人偷懒不干活儿，但是李小荷也得公平的说上一句：老婆子是个勤快人！况且李小荷现在还只是一个六岁的孩子。所以晚饭后，碗是老婆子刷，水也是老婆子烧，李小荷的事情就只是看孩子。

李小荷现在的父母李东林和夏氏，带着李小荷八岁，能够帮着做一些轻农活儿的姐姐李小兰，去了李小荷的外家，洋河大坝的夏家帮忙秋收。叔叔李成林和婶婶孙氏带着沈家的一双儿女去了大窑洞秋收——沈家是孙氏的前夫家，孙氏的娘家也在大窑洞。所以现在家里除了爷爷奶奶，李小荷，还有李小荷三岁的弟弟阿福，和一岁的堂妹玉嘉。

小堂妹坐在特制的木头椅子里，一个人不知道在咿咿呀呀说什么，李小荷只需要看着她不要翻出来就行了。

3岁的弟弟就不行了，村子里的小孩子养的都皮实，况且这个弟弟是李家的长孙，是老婆子也是李家的宝贝疙瘩，吃的好长的壮。他在堂屋里跑来跑去，一会儿逗逗小堂妹，一会儿来撩撩李小荷。李小荷越让他跑慢点，他越跑得快，李小荷要是去追他，他就尖叫着跑的更快了，那声音刺得李小荷耳朵都疼起来了。再说，李小荷现在也只是一人小腿短的萝莉，跑的气喘吁吁也没把这小淘气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