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瞧见禧恩向绵宁下跪,而绵宁亲手将禧恩给扶起来的一幕,绵恺唇角已是勾起冷然笑意来。
被额涅抬举之后又放弃的奴才,果然生了二心,这便要转投到二哥那边去了……
绵恺轻轻咬牙。他倒不在乎禧恩这个人的去留,他只是恼恨禧恩一来是与小姨如今是一家子,且当初又将二舅给坑了一回,险些连累了额涅与外祖父去。明明从前那些事儿都是禧恩自己献殷勤,结果都是计算得不周全,漏了底儿去,却反倒叫人以为是他二舅、额涅和外祖父指使的似的。
绵恺想了想,顺手将方才绵忻还回来的扇子袋儿重新挂回腰带上去。
便是这样一瞥,一个主意已是涌入他脑海来。他便在将扇子袋儿挂回去的同时,另外将火镰荷包给扯了下来,紧紧攥在掌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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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散了学,绵恺就直奔九洲清晏,去给皇上请安。
皇上瞧见他便也笑,“……难得见你来‘自投罗网’。”
因为既然来单独向皇上请安,皇上便也免不了要问问他白日里的功课。故此绵恺一向不大爱单独来给皇上请安,一般都是打听着皇上去了他额娘的宫里,这才找准了时候儿,去他额娘那儿,一遭连给皇上的请安都给周
全了。
绵恺“嘿嘿”一笑,“今日儿子用心听课,师傅教的书,全都能背出来,不但不怕汗阿玛考,反倒想到汗阿玛面前来‘班门弄斧’一番。”
皇帝便也来了兴致,放下手中奏本,转过身来,盘腿坐好,“既然如此,那来吧,背给朕听。”
结果绵恺却漏了怯,背没几句就卡了壳儿,然后重新再背……结果连着三遍,都是到了同一个地方儿磕绊住,这便憋得满脸通红。
皇帝便也叹了口气,“罢了。念在你新婚燕尔,家里的事儿难免有些分心。朕说了,这半年朕不追问你功课;等这回秋狝回来,再正式查你的功课就是。”
绵恺赶紧噗通跪倒,涨红着脸答道,“回汗阿玛,儿子今日真的是背得好好儿的来着!只是,只是有些分心了,这便卡住罢了。儿子今日既来给汗阿玛请安,那便必须给背下来!”
皇帝便挑眉,垂首细看看绵恺的神色,“被什么事儿分了心?难不成……你跟佛拉娜拌嘴啦?”
皇帝说着却也反倒笑了,“再是新婚燕尔,小夫妻也难免有拌嘴的时候儿。你且让着人家些,毕竟她刚进宫没多少日子,难免凡事还不习惯,又或者想念家人了。”
绵恺的脸便更红了,“汗阿玛,咳,不是这回事……”
“哦?若不是这回事令你分心,那这宫里还有什么要紧的事儿,能叫咱们三阿哥心烦意乱去的?”
皇帝如何不知道,这个儿子虽从小看着就爱玩儿爱闹的性子,可是也偏因此能瞧出这孩子心下不是一般的坚韧来。身为皇子,被那么多人瞩目,每日里要担的责任太重,便是绵宁都从小就养成了谨小慎微的性子,生怕出错;可是这绵恺却是身在重重算计之中,却依旧乐观豁达,足见他的心自有宽阔过人之处。
故此打小儿就没见这孩子为什么事儿当真烦恼不安过,更别说会累得连背三遍书都没背成的。
“快说说,阿玛都叫你给勾起好奇了。”
绵恺这才略嫌浮夸地叹了口气去,“……还不是因为,儿子今儿早上将火镰荷包给丢了嘛!那火镰可是汗阿玛赏给的,儿子还指望着八月里随汗阿玛进哨行围的时候儿,还要靠着它来点火做饭呢!”
皇帝这才“喔”了一声儿,“我以为哪么天大的事儿呢,原来不过是这个。怎么丢的?丢在哪儿了?你心下可有数儿?”
绵恺忙道,“儿子查了,是儿子腰带子上的绳套儿磨秃了,这便不知什么时候儿将荷包给掉地下去了。偏儿子走得急,竟没
留神脚底下。”
皇帝点点头,“既是皇子所用之物,宫里人若是捡了,自当也都认得。你也不用急,想来自然有人给你送回来。”
绵恺也道,“儿子正是这么想的呢,故此便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