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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第2页）

&ldo;你是指我跟江彬冲突那件事？&rdo;

&ldo;是啊！我是到了你这里来才听说的！好痛快＃＃＃＃＃不过‐　&rdo;乔宇忽然发愁了。

乔宇是替向秀担心。江彬这一次受了如此一番挫折，必不甘心；会想尽恶毒的手段来报复，使得向秀防不胜防。

&ldo;老兄的关切，心感之至。我自己当然也想过，得罪了江彬，会有什么后果。&rdo;向秀笑笑说道，&ldo;人不畏死，奈何以死畏之！&rdo;

这表示向秀想得很深，充其量一死，而死不足畏。这样的气概与忠于职守的决心，乔宇当然很佩服；但亦更为担心，怕向秀既然是这样存心，行事更无顾忌，最后终于；为江彬所陷害。求仁得仁，在他本人或许不以为憾，而为国家却不能不珍惜人才，为公道更不能不防江彬的阴谋。

因而不免谆谆相劝，劝他也要耍要手腕。守正不阿的宗旨，不容迷失；而守有守法，总以圆滑为主。

&ldo;老兄的指教，完全出于爱护之心，我一定听劝，勉力去学圆滑的手段。不过，我亦有一言奉劝，老兄善为人谋，自谋亦不可疏忽！照我看，江彬最痛恨的人，我还只算第二！&rdo;

&ldo;是！&rdo;乔宇答说，&ldo;第一我是当仁不让！不过请不必担心；叨在知交，说句老实话，应付小人的花样，我懂得多。&rdo;

&ldo;只不可掉以轻心！&rdo;

&ldo;敬闻尊教。&rdo;乔宇答说，&ldo;此后还要多取联络。&rdo;

&ldo;那当然。如有什么消息，或者为难之时，我一定首先向老兄来请教。&rdo;

乔宇的来意，就是希望向秀就这么一句话。目的既达，欣然告辞。到晚来在灯下盘算，外有向秀，内有张永，同心协力，随时呼应，对付江彬，可以不愁了。

※　　　　　　　※　　　　　　　　※三更时分，蒲海细雨，乔宇正在批阅一件裁减冗滥京军及边军，节减巨额军饷的计划，忽然后面窗户洞开，砰然一声，接着是一股峭利的寒风扑了进来，让乔宇打了个寒噤。

有个小书僮，抱膝打盹，竟未惊醒。乔宇不忍唤醒他，自己去关好了后面的窗户，等转过身来，不由得一惊，只见书桌旁边，站着一个瘦高身材的汉子，一身玄色夜行衣靠；头上裹一顶玄色头布，布梢从后往前绕过，遮掩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很大的眼睛。更触目的是，他手里的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一惊之下，乔宇身子向后缩了两步，定定神问道：&ldo;你是谁？&rdo;

&ldo;你别问！&rdo;那人由于布巾遮着嘴，发音不甚清晰，但还能听得出是本地口音。

&ldo;你要干什么？&rdo;

&ldo;要你的命！&rdo;

&ldo;喔，&rdo;乔宇很轻松地笑了，&ldo;这容易。乔宇不是贪生惜命的人。从去年年底以来，我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了。&rdo;

那蒙面人似乎对这句话很注意，双目灼灼地问：&ldo;怎么说是去年年底以来？&rdo;

&ldo;那你就不必问了！&rdo;乔宇也觉得此人有异，既然受人指使来行刺，取命就是，何必多问？这样一转念，不由得便说：&ldo;你何不以真面目示人？&rdo;

蒙面人沉吟了一下，很快地将巾梢往后一甩，说道：&ldo;有何不可！&rdo;

露出来的真面目，倒是相貌堂堂，狮鼻海口，配上他那浓眉大眼，高挑身材，着实威武；乔宇心有好感，便即摆一摆手说：&ldo;且坐了谈！&rdo;

&ldo;不必！你只说，何以去年年底以来，你反把生死置之度外了？&rdo;

乔宇心想，他坚持要知道其中的缘故，必有道理在内，不妨跟他说了实话，看他是何态度，即可打破那个他为何要问这件事的疑团。因而答说：&ldo;去年年底，皇上驾临南京，有一班奸臣，假传上谕，作威作福；从那时起，我就只当我这条命是跟人借来的，随时可以交还的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