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燕祗的思绪早已被那笑声吸引去了,只是面上强行装作正定,他都无心去铭记棋子,只是随意瞥一眼棋盘,随意的下着。
但他似乎不想这么快结束这一局,他还想继续聆听那笑声。
她在唱什么?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
他的思绪随着那歌声飘走,当那个“西”字还没有唱出来,愕然听闻一声水声,那么大的声响,似是要将他的魂魄都震出体内了!
那赤金的轮椅猛地后退一两步,他人已面色惨白的往乌篷外走去。
当瞧见那船上慌张哭泣的阿姜,还有水波里的两个人,燕祗一个使力就将离开轮椅,踏地而起,若不背后那强大的阻力,他险些就要那么做了。
身后的落霞眼神示意主子,将一切交给他。
燕祗突然升起一股重重的挫败感,他这幅样子,什么都做不了……
当看着落霞将郁华抱到船上后,燕祗才稍稍吁了一口气……只是那面容依旧阴沉。
他回头凝着一脸惨白的薄云雁,眉眼微动笑道:“前些日子郁华还说要给我采些莲蓬儿熬莲子粥,今日是我疏忽了……”
宫晏前他都没怎么见过郁华,郁华又何曾对他许下这个要求?
他便是护着她的,燕祗自己心里清楚,他不想薄云雁或者府里的其他人认为郁华不识大体,或者其他……
薄云雁脸色好看了些儿,终是缓缓道:“原来……这样,郁华妹妹果真是有孝心的,可这为了采莲蓬落入湖里终归是不好的,况且我瞧着郁华妹妹还不谙水性……”
不谙水性?
燕祗身子一震,郁华何时不谙水性了?那冬日里发生的事情又浮上记忆里。
郁华是懂水性的,怎么……
燕祗正想着,就听到阿姜一声大哭:“姑娘,姑娘怎么流了这么多血!”
什么?
燕祗身子一震,他就是疑惑,郁华是懂水性的,奈何在落入湖中的那时,他瞧着像是一块冰冷不会游动的“石头”一般?
“怎么回事?”他厉声一唤,又道,“快将船靠岸,传太医来!”
一时间王府偏殿忙得一团糟。
落霞将郁华方道床榻上,阿姜哭成了个泪人,前头出来的时候主子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儿就成了这般,那牙关紧咬,面色苍白,问她话,她也不说。
这会儿燕祗被薄云雁推着进殿。
阿姜支吾着说着要将郁华身上的湿衣服脱下来,燕祗本想说要他把个脉的,听阿姜这么一说也不动了,由着阿姜去给郁华换衣裳。
等阿姜将郁华的湿衣裳脱下来,才发现那血迹在下身,她眸一震,心道这不会是腿哪里划伤了吧?
“主子……”阿姜手一止,没有继续脱衣,只是问道:“主子你哪里疼?是不是来的时候跑的急忙被什么划伤了?”
“主子,您不要不说话,您回答阿姜啊!”
被阿姜推搡了好久,郁华这才缓缓回过神来望向阿姜道:“我……肚子好痛啊……痛得喘不过气来,我是不是要死了……感觉有血……有血……”
阿姜吓得魂飞魄散,可是主子说肚子疼?
也不知怎么,一丝灵光闪过阿姜的脑海,主子莫非是!
“主子,你莫不是癸水来了?”阿姜惊讶的呼出声来!说着手就往郁华身上探。
阿姜的身影不大不小,正好被屏风外头的几人听了个真切。
外头薄云雁讶了一小,心里稍稍想,原来这郁华癸水来得这般晚,她十二岁的时候癸水就来了,这郁华竟是拖到十四岁半才来……也难怪身子瞧着还没开始发育……原来这个还没来啊。
轮椅上的人脸一下红一下黑的,最终咳了一声示意知道了。
郁华的癸水来了,他都差点忘记了这茬,二月的时候他命太医问过的,那个时候她初潮未至,这时候终于来了……
薄云雁瞧着燕祗偏头对落霞吩咐了些儿什么,落霞微红着脸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