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流朔大步上前,叫住了几个官兵,“与其带走他,还不如换成我,您不觉得那种姿色根本入不了李监工的眼吗?”
兵油子们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子,一下来了兴趣。
“看着确实不错,刚才还没注意,不过你是这儿不好使吗?”说话的官兵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讽刺无疑。
“能得到李监工的青睐,这不是飞黄腾达的好机会吗?”孟流朔谄媚一笑。
“哈哈哈。”兵油子们大笑出声,满是不屑,“对对对,自然是个好机会,那感情好,把这傻子也带上,至于这个人,我们可不打算放。既然这么积极,就一起去体验体验飞黄腾达的好机会吧。”
奸邪淫逸的笑声响在耳边,孟流朔视线冰冷,若是在以前,这些人绝对已经变成尸体了,何来在他面前如此放肆嚣张的机会。但现在的他无心搭理,得先去会一会这个李广宁,然后想办法铲除这种残渣。
历来都有明文戒律规定,严令禁止虐杀奴隶,身为监工却罔顾法令,孟流朔就不信,没人能管得了这无法无天的李广宁。
看着被带走的人,罗袜满是担忧,可更多的是惊讶,这真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小渣子吗?
不过几日,孟流朔又回到了这个地方,他身体真正的主人就死在了这里,现在屋子里全是和他一样的少年,已经全然没了那夜骇人的血腥,有的只是一双双无助又可怜的眼神,企图寻找最后一丝活着的希望。
到目前为止,孟流朔还是没有弄清楚少年的真实身份,可他隐约觉得这张脸似曾相识,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像谁,但可以确定,他不曾见过这个少年。
门被推开,打断了孟流朔的思绪,他略有恍惚地跟着众人跪下了身,一个人影缓步走了进来,孟流朔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能让这个少年即便死了也如此害怕。
一双吊斜眼朝四下一瞥,不经世事地玩味一笑,空气中瞬间涌现惊恐,死亡的前奏总是这么惊心动魄。
“今天的货色看着还不错,赏。”
“谢监工。”手下人乐开了花。
孟流朔微抬眼皮,映入眼帘的身影极其庞大,一条丑陋的疤痕直接将一张大脸劈成两半,一眼足以让人毛骨悚然。
下人们为李广宁褪去外衣,硕大的身躯泡入浴池,激荡的水花溅起一片。孟流朔清晰地看见了水的清澈,那夜究竟死了多少人,才能将一池清水染的血红。
“过来。”李广宁仰背靠在浴池边,抬手招呼,却无人应答,不过是放下手的一瞬间,利剑出鞘划破一个少年的脖子,血染一片。
孟流朔被这狠辣的手段震住了,如此草菅人命,简直罪该万死!
众人吓得不敢发出一点声响,畏畏缩缩地靠近。
“大人。”
声音的柔和让李广宁转过了头,迎上便是一抹动人的浅笑。
“由小人来服侍大人,可好?”孟流朔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媚而不妖,身姿诱人。
“好。”李广宁奸邪地勾起嘴角,“姿色不错。”
“大人谬赞。”又是莞尔一笑。
孟流朔迎上李广宁的视线,眼神却盯住了他的脖子,武器只有一根木簪,下移三分,找准角度,倾斜插入李广宁的脖子,断其主脉,机会只有一次,必须一击毙命。
距离拉近,孟流朔伸出纤细的手指搭上李广宁的肩,瞄准目标,他迅速拔下头上的木簪,动作极其利落地插入李广宁的身体,鲜血不断涌出。
“啊!”李广林一声惨叫,拽住孟流朔的头发,一把将他拉下水,怒火直冲心头。
孟流朔一头栽入浴池,拼命挣扎着露出头呼吸,木簪太钝了,加上他的力道不够,根本没有伤及李广宁的要害,此番恐怕必死无疑。
“给我杀了他!”李广宁面色狰狞,怒吼道。
生死一劫,孟流朔不禁心头一紧,重生果然是场奢望。
赤红的血水裹挟着孟流朔,他试图呼吸,却被几个壮汉死死按入水中,致命的窒息感让他慢慢失去意识,他无力再挣扎,只剩满心的不甘。
“住手!”来人厉声一呵,大批官兵闯入屋内。
几乎晕厥的孟流朔被一把提了上来,他剧烈咳嗽了几声,空气一下涌入他的胸腔,可以再次呼吸的感觉让他如负重释,活着还是挺好。
恍惚间,孟流朔觉得眼前的人很是眼熟,定神一看,这不是老熟人吗?禁卫军统领神左胤,此人不在君上身边待着,来这种蛮荒之地做什么。
神左胤眼神冷漠,用审视地目光上下打量着孟流朔,又猛地扒开他的衣衫,胸前一块玉显现出来,翻开白玉,背后刻着一个字——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