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孤行又对着镜子发呆,本以为自己早已习惯孤身一人,可一旦有个人不管不顾地闯进心里,还是会期许那个人的出现。
“睿郎,一定要等我。”
院中
傅雪里的贴身侍女秋澄是个挺机灵的小丫头,不谙世事的性子和幽幽很像,长孤行又想念起了自己的小徒弟,也不知道幽幽过的怎么样。
跟着秋澄转了大半天的庄园,他发现这个少年的生活很富足,可为何会想不开,竟然选择了跳湖自杀?
看来心结才是最让人难以释怀的,他不免感伤起来,傅雪里的内心太过凄凉,以致长孤行也会受他的影响,几乎不会展开笑颜,这世间竟然没有少年能为之笑一笑的人了,难怪会走上这条不归路。
倚栏远望,长孤行思绪万千,必须尽快启程返回南境,不知道巫族中是何人出了秘境成为新一任的巫族长老,既然他们都动用了禁术,想必也在等着长孤行的回归。
可惜傅家庄的家主出门谈生意去了,还是趟远行,没有十天半个月回不来,不跟家主打声招呼就离开实在不妥,更何况傅雪里还是家主疼爱的小儿子。
他此番离开不会再回到傅家庄,分别之前还是得让当爹的最后再看一眼自己的儿子,只是遗憾他真正的儿子早已跳湖自尽。
“五少爷,有人过来了。”秋澄在一旁提醒道:“是大少爷和三少爷。”
长孤行抬眼看去,少年郎就是不同,总带着傲然而立的孤高,他隐隐判断出大少爷是谁,自带的温婉气质与众不同,长子一般都要懂事些。
“雪里不慎坠湖,不知身体如何了?”傅成茗关切道。
秋澄刚想开口提醒,长孤行径直接过话答道:“劳大哥挂念,五弟已无大碍。”
“贱人的贱命就是不同,那么深的水都没淹死你,下次还是跳江来的快,水急又深,一劳永逸。”傅晋满是嘲讽道。
“三弟!”傅成茗开口打着圆场,“五弟别和你三哥计较,他就是心直口快。”
长孤行笑了笑,没有过多争辩,宅院中的是非果然复杂,自家的小弟死里逃生,他们眼中却没有半点喜悦,相较于三少爷的冷嘲热讽,大少爷的笑里藏刀更加骇人。
“大哥和你三哥还有要事处理,五弟也别在外面待太久,染上风寒就更难受了。”
“谢大哥关心。”长孤行礼貌回应。
傅成茗狐疑地离开,总觉得傅雪里的性子变了,乖张了不少,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两人远去,身影消失在视线中,秋澄才敢咬牙切齿地发泄道:“大少爷和三少爷,真是一个比一个虚伪,小少爷您受苦了,大病初愈就得听他们的冷言冷语。”
“是吗?”长孤行不以为意,“看着大少爷还挺温和的。”
“才不是!他陷害您偷东西,还让人侮辱您,派人鞭打您时可从来不会手软。”秋澄忿忿不平道。
“按理来说都是自家兄弟,为何独独要针对雪里呢?”
“额……”秋澄一时哑言,半晌没有答话。
看来里面另有隐情,长孤行没有追问,“无需在意,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人,不值得为之费神。”
“小少爷……”秋澄一脸不可思议,“您总是这样,一味忍让退步,从不反抗,太过……”
”太过软弱?”长孤行一眸浅笑,或许傅雪里是那样的人,可惜他并不是,他只是不想去在意,这样会让自己活得很累。
混迹江湖多年,他以巫族妖人名震江湖之时,听过的流言蜚语可远比这些恶毒得多,为了南境和南荣皇族的大业奔忙的他,全然没有精力关心谁又在背后骂了他。
“奴婢只是觉得您不需要受这些气,老爷都说了会给您做主。”
“没必要。”长孤行毫无心思和一群小孩子争宠,“待庄主回来,我会说明一切,然后离开翼城。”
“您要走!为什么?”
长孤行一脸淡然,“心之所向,行之所往,我有一个很想见的人。”
“啊?您还没有死心吗?”秋澄略带惊讶,“离亭公子都把话说的那么难听了,他一走您跟着他也无济于事啊。”
“什么?”长孤行很是茫然,死心?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