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好吗?”梅林猛地搁下盘子,坐到郁春长旁边,翻他的手指。嘶了一声,惯性很大的刀在郁春长指腹上拉了一个起码两公分左右的口子,伤口也很深。血蕴在伤口里,还一点点挤出来,也不算多大的伤。只是在郁春长的手上看着就格外的惊心动魄。
梅林鼓起腮帮子,顿时有些义愤填膺:“我跟你说!金发蓝眼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看看那个罗杰斯,再看看那个亚瑟,一个个的都是什么玩意儿!!”梅林拍着沙发,怒气爆表,“你就别想了,我给你找个创口贴去。”
郁春长看着自己指腹的伤口,使劲儿捏了捏,挤出血液。
疼……手上,心里都是。
他从没流过血,疤痕丑陋,是自己最不喜欢的一种东西。
所以不论是身还是心,他都不允许别人伤到自己,更遑论自己给自己扎刀子。
只是这次却是实打实的例外了。他居然真的清清楚楚地感觉到自己心上被狠狠地拉了一刀,而握刀的人是自己。
从英国回来,他就知道自己对史蒂夫感情越界了,过火了,也威胁到自己了。他师父总说,感情完美的是六分,因为六分不会让人疯狂,也不会让人淡漠。刚刚好维持在一个相安和睦,柔软绵长的程度。
所以保险起见,他选择了最合理的办法。拒绝,就不会见面。不见就不会心动。不会心动所有的感觉就会慢慢淡下去。
自以为是,这是他犯的第一个错。自欺欺人,是他的第二错。怯懦不前,则是他的第三错。
只是错就是错了。现在的关键是…
要怎么去弥补。
闭上眼睛,郁春长重重往沙发上倒去,看着天花板,瘪起嘴。他抬手碰了碰自己闷痛的胸口,满脑子都是电梯上那该死的吻。完全想不出来要怎么办才好……
他这口教训吃着着实…急了些也疼了些。
以及……
郁春长睁开眼睛,眼底暗潮翻动。如果,如果他真的义无反顾地和史蒂夫在一起,百年后,他还怎么放下——
若放不下,他的宗门如何?自己如何?他从出生起唯一的目标,成圣,又要何去何从?
从本心,觅圣路。
但是,他现在对自己的本心,居然一无所知了。
梅林到处翻腾,却始终找不到一个药箱。
郁春长提高声音喊道:“别找了。我家里可没有伤药这种东西。”
梅林从柜子下面爬出来,看着郁春长,一脸无语:“你不早说,就爱看着我到处找是吧?我去给你配些药吧。”
那光不溜秋的手突然多了道口子,看的他都觉得……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