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诏、岑炀一怔。“这只是一个建议。我也可以明确告诉你,要是真的选择这么做,你一定会面临很多问题,”暗枭说,“虽然对你们家里的事情不算那么了解,但经历了昨天的事,你的父亲的确对你有很深的恶意。我想,他既然害死了你的母亲,对你恐怕也……”陆诏说:“我知道。”“好。”暗枭道,“那我可以说得更清楚一点。一旦你选择把东西送到中央星,这一路上你一定没法平平安安,而是会像我们来的时候那样,遇到那种各样的暗杀、袭击。你有可能会把命丢在路上,有可能永远没办法把证据送出去。“但是,”他又话锋一转,“这样做也有它的好处。如果只把这起案子保留在罗莱索,或者只是像你之前做的那样让事情在网上公布,你或许会得到一时的舆论优势,可接下来,陆昇的翻盘也会非常容易。”陆诏耐心地等他说完,然后回答:“我选择beta继子(61)叶星阑怀疑自己还没睡醒。他盯着眼前投影屏上的新闻标题好一会儿,始终没有把它点开的勇气。阵阵寒意自脊骨冒出来,青年甚至哆嗦了一下。然后,他扯起旁边的被子,又一次把自己埋进床褥里。连脑袋都缩在被子下面,眼睛紧闭,身体蜷缩着,止不住地微微发抖。怎么会做这种莫名其妙的梦?是因为陆昇昨天一直没有回来,以至于他费神多心吗?叶星阑一直知道,这几个月过于浓郁的信息素会影响自己的情绪。但他没想过,影响竟然还会以这种形式体现。再怎么就埋怨陆昇不回来陪自己,也不能想着自己的alpha坐牢吧?“醒来就好了。对,醒来就好了。”他不断这么告诉自己。孕期本就多眠,慢慢地,oga真的睡了过去。在学校的日子,他无论如何都不敢这样放纵。可当下不同,一个回笼觉,就被叶星阑睡到了午饭的时候。都说一场好觉可以消除人的绝大多数烦恼。落在叶星阑身上,情况也是一样的。身上是舒适环境带来的温暖,连心情都变得柔和了起来。直到他再次看到亮在一边的终端。他睡着的时候,并没有熄灭投影屏。现在几个小时过去了,屏幕依然明亮。不过,上面的内容已经刷新了。从早上简单的“被捕入狱”,变成:“罗莱索议长被其子告上法庭!杀妻?夺财?带你走进……”叶星阑读着这些文字,表情越来越糟糕、越来越难看。最终,他再度开始浑身发抖,却又意识到:“我好像真的不是在做梦。”可陆昇怎么会做那种事,一定是有哪里误会了吧?——对!这个标题说了,是陆诏在状告陆昇。叶星阑原先就知道他们关系不好,两个月前那次住院时,陆昇还详细给他解释了父子之间恶劣关系的根源。说到底,是陆诏的母亲、陆昇的第一任妻子在丈夫工作繁忙、没精力带孩子的时候,给陆诏灌输了很多错误的观念。至于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则是因为对陆昇“脱离掌控”的不满。在陆昇的经营下,两人的共同资产翻了数十倍。要是一般的合作者,陆昇早就从普通合伙人升级成占据主导权的老板。当然,婚姻关系与之不同。可在就那位beta女士看来,无论陆昇做了多少,他都不能得到任何酬劳,甚至连对那些资产的正常处置都必须由她点头,这还是有点太超过了。两个人依偎在病床上的时候,陆昇慢慢告诉他:“我们僵持了很长时间,陆诏也在这个过程中和我离心。他不喜欢我,或者说‘讨厌’我。说实在的,我没有那么高尚,要在这种时候还承认他作为儿子。星阑,你会不会觉得我太无情?”叶星阑当然说“不会”。他的手不自觉地摸过自己的肚子,生出一点不该出现的窃喜。之前陆昇和他承诺过,不会让他因为他前一段婚姻的事为难。叶星阑相信自己的alpha,却还是忍不住忧虑:自己的孩子,还没出生,就多了一个哥哥或者姐姐。现在却不同了,他很确定,孩子的父亲一定不会因为那个“哥哥”减少对自己孩子的关心。叶星阑知道,自己的这种想法非常自私。可信息素对他的生理影响实在太大了,他控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