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陆元帅?!!!”“啊啊,当时案子刚出来的时候就有人把事情往陆元帅身上扯,说他治家不严才出了这种事!还是后面扒出来陆昇就是个陆元帅隔了不知道多远的侄孙,这种声音才弱下来。原本以为事情到这里就结束了,没想到最后还是由陆元帅出手,他老人家今年已经多大年纪了?”“之前幽灵船的事情慢慢没动静了,为这个我还一直担心呢,怕这次的案子也没动静。直到看到中央星派人到罗莱索才稍微放心,现在又知道是陆元帅手下的人上阵,终于能彻底放松了。”“希望陆元帅不要被不肖子孙气坏身体。”这一代的年轻人们,对战场上的英雄有一种近乎热烈的信任与崇拜。他们知道,陆元帅一定会给出一个让所有人都满意的答案。转眼,开庭的日子到了。beta继子(67)开庭时间定在早晨九点。按照通知,陆诏、岑炀可以提前二十分钟入场。两个青年起身的时间却还要更早。近乎是天一亮,他们就睁开眼,又本能地去看对方。好啊,不光是自己,另一个人也醒来了。岑炀看了眼时间:“还没到六点,再睡……”话还没说完,另一边床上的好友已经坐了起来。岑炀抓抓头发,跟着起身。看陆诏进了盥洗室,他便先招呼服务台,点了份分早餐送到房间。有点早,但起都起了,当然要吃饭。他这么琢磨过,结果陆诏从盥洗室出来之后,第一句话就是:“我去一下训练场,你要不要一起?”酒店里的“训练场”当然不像家里那样,有足够的防护功能,可以拿真正的炮弹对轰。不过,在里面发泄开着公共机甲转两圈,发泄一下精力,还是能做到的。不过,大早上的……岑炀眨了眨眼,心头了然:别看老陆这会儿看起来很沉稳,但他的心情应该完全不是这样吧?不用犹豫,他低头把自己刚才设定的送餐时间修改成两个小时后,同时答应:“好,不过你得等我洗漱完。”说着,岑炀就同样往盥洗室走。还没迈出两步呢,陆诏欲言又止:“你——把你上衣穿上。”岑炀疑惑:“怎么了?”陆诏的目光已经从他身上挪开,只是脑海里还是刚刚看到的画面。不陌生。他和岑炀的“一起长大”并非口头说说,而是真真切切看过彼此从小到大的每一点变化。按理来说,他对岑炀的身体不说多熟悉,也早就看习惯了。可现在。陆诏舌尖快速从牙齿上扫过,语气淡淡:“今天很重要,不要着凉。”岑炀笑了:“这也太夸张了吧?行,我马上穿。”在学校就习惯了做事迅速的风格,这会儿也一样。岑炀换上适合活动的衣服、完成洗漱,满打满算只用了三分钟。不到六点,两个青年离开房间。他们谁都没再提起几个小时后要发生的事,而是一心一意投入当下。这么在训练场上待了两个小时,从驾驶舱里出来的时候,两个人都汗水淋漓。他们却并不疲惫,相反,畅意涌上心头。岑炀手捏成拳,伸到陆诏面前。陆诏笑笑,同样拿拳头与他对碰,轻声说:“谢谢。”岑炀“呀”了声,“怎么忽然这么客气——走了,回去洗澡、吃饭。”八点四十入场的话,按照穿梭车的速度,他们八点二十出发就行。时间还很充裕,饭后,两人还有精力耐心地换衣服。新上身的不是其他,正是他们大一开学那会儿穿的“军训服”。校友们也会把它戏称为综大校服,整体风格有点类似于正式的军装,但并不会让人错认。上面还带有综大的logo,某些重大场合,学校会特地要求学生穿它参加。现在,陆诏和岑炀虽然在校外,但对于他们来说,这应该是最合适的一身“战衣”。正装,适合严肃的法庭;综大标志,时刻提醒别人这个为母亲伸冤的青年还是个大一学生;曾经穿着这身衣服,斩获学校开学军训第一名与第二名的佳绩……人们总会对“好学生”更有好感。而他们对陆诏、岑炀的任何一点正面态度,都是让陆昇万劫不复的推力。出于这样的考量,两人穿上衣服后,还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对方,确定他们的“战衣”上都没有一丝褶皱。得到满意的结果,陆诏唇角短暂地弯起一点,“差不多可以走了。”岑炀点点头,却没有直接迈步,而是认真地看着陆诏,告诉他:“你做了这么多,文阿姨会欣慰的。”陆诏微微一怔。这一刻,他的眼里划过很多东西。须臾,陆诏点头:“今天,咱们就让她更欣慰一点。”…………半个联邦的媒体都早早停在罗莱索最高分法院外,等候今天的几个主角入场。陆诏、岑炀下穿梭车的时候,正迎上他们准备好的镜头。两个青年毫不怯场,再次重申:这一次,他们一定要看着陆昇受到足够的审判。不到半分钟后,这段话就出现在所有网站的头版头条。综大校园论坛内,相关帖子转眼就盖出上千层,一边感叹两个青年的不容易,一边同样期望那位“议长”得到公正的裁决;同一颗星球上的医院里,叶星阑再次缩在床上,捂住自己的耳朵,拒绝去看、去听任何与案件有关的报道;还有,远方……谢泽、沃克他们早早点开了法院直播,只等开庭;陆元帅起得比两个青年还要早,但是他的“晨练”就要和缓多了,这会儿正一边嗅着家居机器人泡出来的茶香,一边自言自语,“哦,原来就是今天啊。”他刚刚送走三个客人。两个是故人,另一个他也不太确定是什么情况。陆元帅慢悠悠地想:“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关注今天的大事。”二十分钟时间转瞬即过,陆诏、岑炀已经坐在法院安排好的位置。与他们相对的地方,陆昇已经被带到了被告席上。父子许久未见,这会儿出现在同一个场合了,却都不曾额外留意对方。陆诏和岑炀在对他们带来的各种材料做最后核对,陆昇则自始至终面无表情,视线落在面前虚空的一个点上。九点刚过,法官准时坐下,宣告庭审开始。陆诏、岑炀起身,开始出示证据。线上,人们听着听着,忽然察觉不对。“‘陆昇与文书华女士在婚前签订的资产协议’,怎么还有这个?”“‘文书华女士的账户流水’……我也不懂了。”“呃,你们不懂什么?”“感觉这不太像杀妻案的证据?”“也许,可能,它确实不是。”——没错,今天审理的第一个案子,竟然是一起经济纠纷案件。网上登时传来很多疑问,乃至失望的声音,但很快又有人回复:“你们总不能指望小陆先生告陆昇杀人吧?”“杀人罪是公诉案件啊,肯定不是小陆先生和小岑先生当原告。”“之前的报道都写了吧?陆昇身上是两个案子,只不过被告是同一个人,就放在同一天开庭了。”“我总结一下,按照小陆先生出示的婚前协议内容,文女士如果在小陆先生成年之前去世,她的所有财产都会被交给一个基金会。但要是在那之后,东西会全都留给小陆先生。不过,陆昇在这儿打了一个擦边球。他以小陆先生在文女士去世后失联当理由,直接以他父亲的身份拿到了资产处置权。”“等等,小陆先生在文女士去世之后失联了吗?”“……你们这段时间到底都关注了个什么。对,有这回事儿。也有媒体在采访的时候就这点问过他,他说警方特地和他交代过,这个问题暂时不能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