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笑着又亲了亲易珩,“所以呢,你是想要继续在这儿抱着我,还是想要等回家之后抱着我?”易珩喃喃开口:“好艰难的抉择。”深吸一口气,轻轻把身前人推开,“嗯,我选‘回家’!马上就要发现你和我同事……了,让我做做心理准备。”应听颂险些被他呛到。原本以为经历了刚才的一顿饭,易珩已经忘记他那剧本了。可现在看,他非但没忘,还给里面又加了一点儿料?应听颂心情复杂,有所预感。自己应该会度过一个相当难忘的夜晚。…………纠正一下。自己会度过一个相当难忘的夜晚,还有那之后的、更加难忘的白天。明明只有一个男朋友,易珩却硬生生给了他必须得同时应付两个人的感觉。不仅如此,还有意问他:“你难道不喜欢?”说这话的时候,他还坐在应听颂怀里,身上是“应听颂男朋友的衬衣”——也就是他自己的衣服。多正常一个场面,偏偏被易珩几句话勾出禁忌感。应听颂只能意识到,或许在国外那些年,易珩学会的不光是用各种语言叫他“甜心”、对他表白,还有更多更加大胆、也更加有趣的东西。…………能陪易珩闹上大半天,也是因为这天是周六。易珩昨天说要去应家拜访,也是因为每个礼拜六都是应家三口人的固定团聚时间。某种程度上,两个青年的事业发展都算受到家里人的影响。有时常在孩子们面前办小型家庭演奏会的易先生、黄女士在,易珩易璋兄弟俩早早便自发地学起乐器,找到自己日后人生的方向。应听颂呢,则是在从商的父母耳濡目染下,很早就懂得了财务报表上各种内容的含义。后面选择相关专业、进入家中产业做事,都是顺理成章。在孩子们的感情上,两边父母也都没有过多插手。诚然,和易先生、黄女士的全然开明不同,在发觉应听颂找了易珩做自家“儿媳”之后,应家夫妇的心情要复杂很多。要是换个人,他们肯定怀疑是对方有意盯上应听颂带坏他,可对面是易珩……他们不会觉得自家孩子不好,同时又很难把“带坏”这个名头按在从小就看着对方长大的易珩身上。又不是没相处过,从应听颂上小学的时候开始,易珩就经常被他带到自家做作业了。只有七八岁的小孩,长得乖巧可爱不说,还嘴甜懂礼貌,能像模像样地弹出不少名曲。以至于应家夫妇不止一次地私下感慨,要是这也是自家孩子该有多好。等到两个孩子开始谈恋爱了,夫妇俩又想到这句话。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虽然过程不太对劲,但这是不是也算实现当年的愿望?……这么别扭了几年,眼看易珩虽然在国外,却始终没忘记惦记自家人,逢年过节的问候礼物从来不少,日常生活也不会忘记男朋友的爸妈。有一年陈女士去他那边谈生意,酒店临时出了差错,还是正在为演奏会排练的易珩请了假来帮忙。等到入住重新办理完毕,青年急匆匆地和陈女士告别,这就要回去排练。这时候,陈女士却叫住他,“小珩……”易珩回头来看。明明是冬天,可他来得走得都匆忙,额头上竟浮出一层薄薄的汗。对上陈女士的眼睛,还是高高兴兴的样子,叫:“阿姨?”陈女士忍不住走上前,拿纸巾帮他擦一擦汗,笑道:“真是辛苦你了。下次回国,也来看看我和老应。”易珩眨一眨眼,清楚记得自己上次回去的时候,男朋友还是一副略有苦恼、但是问题不大的样子,给他说:“我能解决,不要担心。”他笑了一下,眉眼还是微微弯起的样子:“好啊,阿姨。”陈女士心想,其实小珩不用叫得这么客气。又想,呀,也不知道听颂是怎么叫小珩爸妈的。两个相互这么喜欢的孩子,要是因为父母的一点陈旧观念就把他们拆散,未免可惜。再说,想到鸿越这几年的发展,陈女士相当确定,只要自家儿子愿意,他随时可以带着自己的“小朝廷”离开。到那时候,恐怕就不是她和丈夫苦恼要怎么拆开儿子和易珩,而是两个年轻人考虑要不要与他们“和好”。思绪转到这里,陈女士长长吐出一口气,算是释然。回到国内,又主动和丈夫谈了一番,便有了今日的局面。“给阿姨的圣诞礼物是和给我妈妈的一个系列的包,不过颜色上更有商务感。”易珩说。陈女士笑着接过来、点点头,“小珩太有心了,我更喜欢。”易珩抿嘴笑了笑,又拿出一个盒子。不用说,里面还是一块手表。这么送礼物是有点没创意,但的确百搭适配。果然,等易珩说过那句“是明年的新品,我托了朋友才买到”之后,应先生脸上的笑意根本藏不住,不住地说:“小珩真是的,每年回来都给我们带东西。”应听颂在一边伸手,手腕上是和应先生款式类似、颜色不同的另一块表,无形中在父母面前也秀了一把。口中说的,却是:“也不能光让小珩有心啊,你们也得有回礼。”“还用你说。”应先生哼笑一声,“小珩不是马上就回来了吗,到时候应该住你家?”应听颂:“对,怎么?你想给小珩送房子?”易珩在一边轻轻“哎”了声,想说什么,结果被应听颂捏着手腕、不让开口。他看男朋友,男朋友就给他使眼色:“别说话。”易珩只好暂时闭嘴,应先生、陈女士倒是沉吟:“房子……也可以。不过我们原先是想说,你们回去以后收拾个空房间出来。小珩人回来了,就得在家里练琴了吧?……易老师和黄老师那里肯定有琴,但这种贵重东西搬运起来万一磕了碰了,岂不是不好。还是给你们住的地方放一台,能方便很多。”应听颂闻言一顿,知道一台配得上易珩水平的琴不会有一间房子便宜。易珩更是咋舌,也不管应听颂还捏着自己了,直接说:“叔叔阿姨,不用你们这么破费。我已经联系了云城这边的乐团,他们也有琴。”平时在家,可以用普通钢琴来练习。需要更专业的琴的时候,回爸妈那边或者去乐团都行。他这么拒绝,应先生、陈女士却更坚决,说:“一架琴而已,我们已经下过定金了,差不多小珩回国的时候就能送到你们住的地方。别和叔叔阿姨客气,听颂的房子还是家里直接过给他的呢,当时也没见他客气。”“叔叔阿姨……”易珩深吸一口气,到底点头了,“好。”应先生、陈女士见状,这才满意,笑着说:“好了,说这么久话,我们都饿了,还是快点吃饭吧。”不用说,又是宾主尽欢的一顿晚饭。从应家出来的时候,易珩依然有点不可置信。“我倒是觉得挺好。”应听颂说,“你老公每年给集团赚的钱,可比一架钢琴贵多了。他们对你有所表示,不是应该的吗?”易珩说:“有道理,让我再缓缓。”应听颂:“行。”一顿,“今天晚上别让你那个同事来了,怎么样?”易珩:“嗯……嗯。”应听颂:“让易小珩本人以身相许。四舍五入,这琴也算是我给他买的。”易珩:“……”易珩笑着轻轻锤了应听颂一下,“怎么就四舍五入了。我得好好孝敬叔叔阿姨,你嘛,”一顿,到底不舍得让男朋友排在长辈们后面,“就算没有琴,我也爱你。”应听颂眨眼睛,反过来将男友的手扣住,“我知道。”没找替身(27)送检样本的时候,时霖选择了加急服务。周四把自己和易璋的头发拿过去,周一就拿到了检测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