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潮湿的水牢中,云轻音被铁链紧紧锁住困在冰水中。
寒冷让浑身已经湿透的她牙齿不停地打着战栗,努力蜷缩着双腿试图给自己腹中的胎儿保温。
可是奈何这冰冷的水让她的小腹越来越痛,眼前的一切都已经渐渐模糊,只感觉到小腹中突然涌出一团热浪,瞬间,身前的冰水已经殷红一片……
“我的孩子……”云轻音是撕心裂肺的哭嚎回荡在水牢这阴冷的空间中。
一个时辰后,云轻音被从水牢中提出来,丢在简陋的柴房中,她蜷缩在枯黄的稻草上,要不是胸脯依然在微微地起伏,几乎让人怀疑她已经没有了生命。
依然一身新郎官装束的容羽背着手好像一座冰山一般玉立在那里,他的身影遮住了阳光,他的心里也是一片阴暗。王府西花厅里的热闹与喧嚣他甚至都已经听不到,他甚至根本没有心思跟那些嘉宾娇客应酬寒暄。
轻轻地眯眼看着奄奄一息的云轻音,容羽的心好像被人用利刃狠狠地剜着,就是这个女人,曾经让他决心抛弃一切也要立她为嫡王妃;也是这个女人,让他视天下绝艳丽色为尘埃;更是这个女人,一次次地为敌军飞鸽传送情报,陷他于危险之中;更是这个女人,偷偷怀上了别人的孩子,还口口声声说是自己的骨肉……
容羽啊容羽,你到底爱上了怎么样一个女人?
“回王爷,孩子掉了。”忙得满头大汗的张大夫仔细检查了云轻音的情况,赶紧跪下禀报。
“……”容羽的目光更加深邃,他的心好像被无数蚂蚁撕咬着,那种说不出的疼……,“确定胎儿只有两个月?”
张大夫赶紧点头:“回王爷,胎儿确实不足两月……”
容羽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他真的好想笑啊,只有两个月不到的胎儿,而自己是三个月前率兵出征。
云轻音啊云轻音,你就这么欺骗我吗?
“王爷要不要查看胎儿?”张大夫赶紧请示。
容羽厌恶地摆摆手:“直接烧掉!”
“是……”张大夫将那包裹着死胎的血淋淋布包刚拎起来,云轻音却突然清醒过来。
她猛地翻身坐起,一把抓住那布包:“我的孩子,我苦命的孩子……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了它?”
她将那布包贴在脸上,那本来惨白脸颊染上殷红的血,越发显得凄厉……
失去了孩子,她恍若心肝已经被摘去。
“抢下,烧了它!”容羽看到云轻音那样疯狂地抱着那个小小的死胎,简直恨得不能再恨。
她就那样宝贝那个野种!
几个男丁硬生生从云轻音手里抢过死胎,拎了出去。
很快,就在门外不远的地方,那几个男丁点起了火,皮肉被烧焦的难闻气息很快传入了柴房。
那个可怜的胎儿,真的被烧掉了。
云轻音好像疯了一般,她跌跌撞撞地爬起来,冲出柴房,她看到那个包着死胎的小布包已经被点燃,里面露出了血淋淋的血块儿。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云轻音不顾一切地冲过去,不顾自己那纤细白嫩的双手可能被烧伤,她硬是从火中揪出了那个已经燃烧的布包儿。
她用手中扑打着布包上的火,那娇嫩如同嫩笋般的手指很快变得乌黑。
容羽咬着牙关看着云轻音那悲痛欲绝的样子,一生戎马练就的铁石心肠好像被人用刀子狠狠剜一般。
她就那么看重那个孽种!她到底有多爱那个男人?!
“云轻音,你再这幅样子,我就将你这个孩子让恶狗啃食。本王让它永远不能投胎做人!”容羽居高临下冷冷地说,此刻,他必须用冷硬来伪装自己柔软的心。
他的心,其实已经被这个女人伤透了。
真的好笑,容羽,你竟然被一个小女人玩弄了,而且输的这么惨!
被她出卖这么惨,他竟然还是会心疼她那被烧伤的手指!
“你是想让它消失在火里还是消失在恶狗的嘴巴里?”容羽冷冷地问。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