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家三姐妹坐到了左手边依次的三把椅子上。
曾氏作为长辈少不得关怀一番,问道:“听说丹姐儿前阵子病了,可是好一些?”又跟卉瑜唏嘘:“以前在京城与你母亲就是闺中好友,又是一块嫁到了这边,也是极有缘分的了,没曾想你母亲竟然早早逝去,以后在西北也少就了个知心的了。”最后又仔细瞧了瞧朵瑜,赞道:“也就是比我们珍姐儿大点,却是看着懂事有礼多了。”
一番话说下来,竟是一个人也没拉,说的也都是恰到好处的话,可见曾氏平日里的交际手腕。
不一会儿,李碧华,李银华也来了。一人着了身金色,一人着了银色,倒也是相得益彰。
曾氏按礼也是问候了李家姐妹几句,然后就道:“你们姊妹几个到花园去赏荷花吧,厨房也备了些时兴的糕点,边吃边玩儿,别拘礼,就当在自己家一样。珍姐儿第一次作主,要是有不妥当之处,你们姐妹还请多多包涵。”
楚家和李家姐妹连连应了下来。
齐珍并着方才带路的妈妈便带着大家一块去了花园。
齐府花园也是小巧玲珑的,布置地井井有条。因着占地不大,就没有种植太多的花花草草,反而是在右半边辟出一个小湖,湖中修了个凉亭,左半边则是种了一小片树,林中砌了一条林荫小道,走着倒是挺凉快。
卉瑜等人此时就走在这条小路上。前边那妈妈带着路。齐珍则小声地介绍自家花园:“这一片胡杨树是父亲从关外带的树苗种下的,小时候我和哥哥一人分了几株,平日里有时间就过来浇水,父亲说了这些树就是我和哥哥的守护树,会跟着我们一块长大…”
许是觉得这话说得有点玄乎,“噗嗤”李银华笑出了声,齐珍本就不惯做这种主人家的事情,脸一下就红了,也不说话了。
李碧华也觉得自家妹妹失礼了,连忙说道:“我看这些树挺好的,夏日里头多阴凉,也想着家里种点呢。”
齐珍也没搭话,仍是抿着嘴唇。
卉瑜看着齐珍耳朵都红彤彤的,便道:“珍妹妹真幸福,有这么些小树陪着一块长大,我小的时候也可喜欢这些小花小树的了,只是母亲向来爱惜园子里的花花草草,就是不让我近身,看得我心里可痒痒了。”
朵瑜也笑道:“姐姐现在也是不能近花花草草,那养的呀我这亲妹妹看了都觉得惨不忍睹,珍妹妹可得看好你家的花草了,别一会被三姐姐糟蹋了。”
被卉瑜和朵瑜这么一调侃,气氛倒也缓和了下来。
说是树林其实没多大,走几步便出来了,映入眼底的便是一湖的荷叶,点缀着粉红色的荷花。
卉瑜暗叹,这齐府的花园布置得巧妙,林子挨着池塘,一出林子就会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连着园子也觉得大了不少。又看见齐珍站在一旁不说话,便小声提醒道:“珍妹妹,是否要给我们说说这荷花呢?”
齐珍才反应过来要尽地主之谊,急忙道:“这池塘是母亲命人开的,因着西北水少,母亲又甚是惦念原来京城府中的景色,便特意开了这个池塘,又从京中托人带了莲子,种下了荷花。”
李碧华称赞道:“荷花本不适宜在西北生长,可妹妹府上却长得这般好,平日里定是多加照料。”
齐珍点头道:“母亲极爱荷花,说是出淤泥而不染,着清涟而不妖,故而甚是爱护。”
李银华许是觉得方才对不住齐珍,也跟着说道:“在西北一带,除了楚家,估计没有哪家的荷花能养得这般好了吧?”
既是提到了楚家,卉瑜几个自然也要说道一番。
于是卉瑜便道:“虽然我们府上荷花也栽得好,不过要是论景色相衬,还是妹妹这荷花陪着胡杨来得巧妙。胡杨参天高,又极是耐旱,而荷花只出立于荷塘之上,又是离不开水的,一边是西北风光,一边是京城名卉,真真是一园子看尽天下景呀。”
朵瑜也附和道:“方才进来就觉得珍妹妹的园子与众不同,可又说不出来哪里不一样,听得三姐姐这么一番话,才知道妙在何处。”
客人这么给面子,齐珍这做主人的自然高兴,眼中也泛出了欣喜的光芒,说道:“哥哥也是这般说的,还说哥哥和我生在京城,长在西北,就如同这园子一般,要两边都不忘本才能两相皆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