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为了表示对窦氏的抚慰,楚朝这几日请假在家都歇在凝彩院。弄得卉瑜倒是不好意思总往长房跑。
窦氏倒是一个劲地说没关系,还说卉瑜能帮着做小孩的衣服,说得诚恳热切,卉瑜也只得每日还是跑一趟,但是每次都很识时务的小坐一会就走。
这一日,卉瑜在窦氏房中坐了半柱香的功夫,就借口要回去准备考试离开了。
还没走出凝彩院的门,就看到两个刚梳头的丫鬟凑在一块说话。
只听得其中一个丫鬟道:“你可是没见过春菊的肚子,还没三个月,就鼓出来了,头上尖尖的。以前就听我娘说,尖头的男孩,要是春菊生了个男孩可就不得了了……”
另一个丫鬟道:“咱们奶奶的肚子好像不是尖的呀……莫非是怀着个姑娘?”
之前那丫鬟掐了一下她,道:“小声点,没看这是在哪里,要是被别人听了去,你的小命还要不要。”
另一个丫鬟顿时不敢吭气了。
卉瑜听得眉头皱起来,这凝彩院的丫鬟都没人管教了?这般嚼舌根,要是窦氏听到又不知该怎么钻牛角尖呢。卉瑜默默记住这两个丫鬟的模样,准备找个时间跟窦氏好好说说。
百花节那日廖氏提出给卉瑜说亲,常氏其实并未太放在心上,一方面卉瑜年纪尚幼,现在议亲为时尚早,另一方面,四房的秘辛对长房至关重要,卉瑜的亲事要考虑到秘辛的保守,以及万一暴露最大程度降低威胁。所以,这亲事慎之又慎,必须要肃北侯亲自过目方可。
刚好肃北侯这日休沐。常氏伺候完更衣后,便问道:“侯爷,有个事情可得跟您说说。前几日二弟妹提起,要给她娘家的尚哥儿求娶卉姐儿,我是没敢应下,特意等了您回来商量。”
肃北侯弹了弹衣服,坐了下来,道:“廖家的尚哥儿?倒是没听说过。”
常氏又道:“是廖家老大的二儿子,现在咱们族学附学,听闻课业不错。”
肃北侯喝了口茶,道:“卉姐儿最近可是有什么异常?四房的事情她到底知不知道?”
常氏道:“卉姐儿每日上午去学堂,下午就到凝彩院陪窦氏,倒是没什么异常。彩云那里也没什么消息。”
肃北侯道:“卉姐儿若是不知晓四房的事,给她找门亲事倒也无妨。但是不能找太强势的家庭,得咱们楚家能掌控得住才行。万一卉姐儿发现了真相,咱们也能及时解决了。”
常氏明了其中厉害,又问道:“那侯爷觉得廖家哥儿如何?”
肃北侯沉思了一下道:“廖家日渐没落,当家的廖老大平庸无能,守着祖业不思进取,加之廖家人丁兴旺,支出甚重,如今也就顶着个大家世族的虚名,实则内里早已衰败。这么一户人家,名头好听,又必是会依附着楚家的。倒是个不错的选择,只是不知那尚哥儿如何?太有出息的可是不行,最好是依着家里讨日子的…”
常氏见肃北侯似是赞同这亲事,又道:“听二弟妹说,似是聪慧懂事,求上进的……”
肃北侯就道:“若果真是有出息的,那可不行,万一以后羽翼丰满,可就难以掌控了。你且再去打听打听,卉姐儿也还小,此事不能着急……”
常氏应了是。
肃北侯又道:“窦氏那里你也多费些心,窦启明官运亨通,还不知以后官升何职。圣上对四个侯府态度又不明晰,窦家这门姻亲还是要多加巩固。那个春菊虽然怀了朝儿的骨肉,毕竟是使了手段,让她生下来就算不错了,实在不行最后就去母留子……”
常氏心中一惊,原也就打算等春菊生完了就远远打发到庄子上,没成想侯爷这般想法,便道:“妾身知晓。”
肃北侯看着发妻,又想起了杨姨娘,又说道:“家中有身子的人多,最近辛苦你了。杨姨娘那里也盯着些,毕竟年纪大了,生产上也是比不得年轻的那般容易。”
常氏冷哼,说着说着又提到杨姨娘了,真真是放心不下,就说道:“侯爷放心吧,这几个身子重的,妾身都派了有经验的妈妈伺候,也特意请了胡婆子在家中候着,就怕有个什么事情。”
常氏做事还是颇为稳妥的,肃北侯点点头,道:“你做事我放心,这般安排就甚好。”
卉瑜在玉蓉院忙着准备月底的考试,翠绿拿着封信走了进来,道:“姑娘,这是齐府小姐给您的信。”
卉瑜拿过来一看,原来是珍姐儿,还纳闷怎么突然写起信来,带看完信件方知,珍姐儿是想自己了,还让自己下帖子邀请她来府中做客。
卉瑜看着信中珍姐儿娇憨而又有些稚气的口气,不免有些好笑,还有这般要求别人请自己上门做客的……
不过,一段时日不见珍姐儿也是有点想念了,于是卉瑜提笔回了封信,又下了个帖子请珍姐儿来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