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一个人说自己没喝醉,那绝対是喝醉了,假如这个人因为酒量浅开始跟人约架,那绝対是喝高了。
宋恬希双手托起酒瓶,使劲地唱了起来,“三伏天下雨哟,雷対雷,朱仙镇交战哟,锤対锤,今儿晚上哟,咱们杯対杯!”
宋添西简直被他堪称可爱的醉态笑死,连声说,“你唱得真好,但是没有一句在调子上”
哪里听他揶揄,宋恬希的啤酒罐直接怼在嘴边,据说去南边旅游遇到热情好客的少数民族,歌声便是最好的祝酒词,歌声不断酒不能断。
宋添西只好浅抿対方乱戳的啤酒瓶子,笑意里突然包含了不一样的温柔,“我喝还不行吗?我的嘴在这里,你可别倒进我的鼻孔里。”
沿着宋恬希喝过的地方,狠狠地含着,将充斥着草莓甜香的微苦酒液,一点一滴吸吮入喉。
宋恬希持续唱,“旧话说:当一天的乌龟,驮一天的石碑;咱们说:占三尺地位,放万丈光辉!旧话说:跑一天的腿,张一天的嘴;咱们说:喝三瓢雪水,放万朵花蕾!”
他的嗓音很细很软,醉醺醺得竭力想要维持原调,然而事与愿违,每一个音符忽上忽下,跳跃得像是拉绳低端的弹力球,只能靠惯性保持平衡,决不能随便乱动一根手指。
宋添西被灌得不少,肚子快喝到爆炸了,他哪里知道某人的小脑瓜里居然装了如此朴素又庞大的歌词群,搞不好真能唱一夜。
从酒罐子疯狂地攻击下挣开身,单手一扯揪掉上身半袖,半求饶说,“我先去卸载一部分水份,等我回来再接着唱好吗?宋三姐?”
宋恬希的嘴已经与大脑脱节,哪里说停就停,尾音哼哼着不肯罢休,迷离道,“那你快一点,我这个歌还没唱完呢。”
宋添西领命,带着满肚子罐装啤酒,步履开始蹒跚着走去洗手间,放了一分多钟的水才重新返回来。
宋恬希已经抱着双腿,傻呵呵坐在床上,下巴抵在膝盖中间,轻声唱起年轻人能接受的时髦歌曲。
浴袍从他的肩膀彻底滑落,露出整片雪白的后背,如同无暇的婴孩,或者是云端的天使,身体呈现出圣洁柔软的姿势,天真又无害得打量着窗外的月光,枫树的树影投落进来,在樱粉色的脖颈间,仿佛细描了几片别致的纹身。
宋添西瞬时清醒了。
被一种难以描摹的美彻底震撼了。
五颜六色的洁白。
仿佛在一瞬间找到了这句话的定义,即使是他随便编出口来哄人的借口。
宋添西说,“希希,我能画你吗?你就这样坐着不要动,一个小时就好。”
宋恬希熏熏然,连点头的力气都没有,小声嘟哝说,“我又不好看,我只是个”用傣语讲一些叽里咕噜听不懂的醉话。
宋添西也醉得不清,不过他取来平板的速度也算得上挺快的,刨除掉期间头在门框侧撞的四下,算是步履平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