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儿大小姐拿了东西回来,夫人从瞧见开始就一直这个样子了,今儿连饭都还未用……”本就身体不好,这么看去更是憔悴。
“胡妈妈,麻烦你再给我热些吃的,我端进去喂娘吃。”
等到饭菜热好,夏雪芽才推门走了进去,何氏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动静,总之一直低着头没有任何的反应。
“娘,我听说你早中饭都没用,胡妈妈特意烧了你喜欢的吃的菜。尝一点点吧,好歹也不能让她白做不是?”
何氏抬头看了夏雪芽一样,又默默的低下头去。“娘,爹爹与杜真人的这些书函,不是为了让你睹物思人自暴自弃的。就算是爹爹在天之灵,也不希望看到娘这个样子的。”
何氏大概是听到关于夏毛尖的东西,有了些反应,夏雪芽再接再厉,蹲在何氏的跟前,小心的把她扶起来。
“娘,您看看我啊,诬陷爹爹的罪人已经找到了,爹爹已经清白了……”
“不,不,都是我的错,你爹爹病的那么重,我却一点都不知道。要是我能早点发现,要是早点找大夫,你爹爹也不会这么早去的……都是我的错……”
夏雪芽这才找到了根源,一开始还以为何氏是睹物思人,看到夏毛尖的遗物所以才会这样。没想到把这些信函给她看,反倒是让她钻进了死胡同,夏雪芽不禁有些后悔起来。
“娘,你听我说啊,这不关你的事,爹爹的病他自己肯定比你清楚。
他若是不想告诉你,肯定有很多的办法不让你发现的,这完全不是你的错啊……”
何氏再次抬头看了看夏雪芽,像是反应过来了,突地扑在夏雪芽怀里哭了起来。
只有在夏毛尖去世的时候,夏雪芽才见到过她哭成这样,这个四个孩子的母亲远远没有那么的坚强。
夏雪芽轻柔的安抚着何氏,夏慧明听到了哭声,和夏雨花前后脚的走进了屋子。
不用问也知道发生了什么,跟着夏雪芽一样,上前抱住了何氏,“娘……”
这也是头一次夏雪芽真切的感觉到,这个时代的血肉,也是第一次和她们的心靠的这般近。
等到哭完,姐妹三人扶着何氏回到了床上,夏雨花负责去打水给何氏擦面,夏慧明给何氏换衣裤,夏雪芽则重新热了饭菜喂何氏。
慢慢的何氏才算是缓过来了,只是精神还是有些涣散,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三姐妹耐心有的是,三人轮流的陪她说说话,等到下午时分,何氏才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你们先出去吧,我有事和芽儿交代。”夏雪芽顺从的点了点头,“芽儿你坐过来些,娘有话要和你说。”
夏雪芽又往何氏的身边坐了坐,挨着何氏的肩头,“芽儿,娘知道最近的这些事情,你一定苦恼了很久。我本是起了心思要那老贼一命换一命的,昨儿让你大姐收拾了行头,准备要是镇上不给说法,我就闹上京去,一定不能让你爹爹死的不明不白的。但是昨儿瞧见了你爹留下的那些信函,一时入了魔障,好在娘有你们在。”
何氏温柔的抚摸着夏雪芽的长发,“刚刚娘也想通了,你爹爹的死虽说不是他们直接的原因,但也有些过失,卫游必须得收到惩罚,不然我与你爹都是不能瞑目的。而且还你爹爹一个清白,还我们夏家一个公道,这些也是无可厚非的吧。”
何氏说的这些确实都是合情合理的,而且和她的想法很多不谋而合,沉思了一会就把自己的想法也说了。
何氏握着她的手掌,“娘之前做过些错事,前几日还把女婿给赶出去了。是我老糊涂了,都是我们这一辈的事情,和他没有关系,而且他疑心为了你和我们夏家,我确是冲动了些。”
能让何氏说到这个份上,着实已经很不容易了,夏雪芽心里对卫寒声有愧疚,觉得他们要是能好好的相处,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何氏又拉着夏雪芽说了很多,大多是回忆夏毛尖在的时候的事情。
等到说的差不多,天都黑了,夏雪芽想着很久没有在娘家住过了,就让喜俏回去报信和夏雨花一道挤了挤小床。
谁知不过是普通的回娘家住一夜,第二日腿脚不方便的卫寒声就风风火火的上门了。
“芽儿,可算是醒了,真是难得见你起得这么晚啊。妹夫一早就来了,这会在和娘说话呢。”
夏雪芽瞪大了眼睛,她昨天晚上和何氏说的比较晚,又和夏雨花挤一起说了不少体积话,这才起得迟了些。
“他不是脚伤着吗,怎么又到处乱跑。”夏雪芽急急忙忙的穿着衣服,一边穿鞋子一边往外跑。
卫寒声果然是在和何氏说话,何氏难得的靠在玫瑰椅上,正在和卫寒声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看起来氛围还不错。
听到动静,两人都齐齐的回头,夏雪芽尴尬的站在一边,“娘你怎么起来了,要不要再多拿几床垫子?”
磨磨蹭蹭的走过去,站在卫寒声的椅子边,轻声的扯了扯卫寒声的袖子,“你怎么来了,脚不疼了?”
卫寒声面子上还是笑着,衣袖下的手偷偷的拉了拉夏雪芽的手。
何氏都看在了眼里,一开始还怕夏雪芽嫁过去和卫寒声有些不合,现在看着他们的小动作心里高兴着。
她对夏慧明的婚事有阴影,就怕夏雪芽婚后生活会重蹈覆辙,好在这么看起来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