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当没有看见的收回视线,慕云夕安静的站在李德全的侧后面。这张脸,她有点印象。不一会儿,慕云夕就想起来,在保和殿的大宴上,这名宫女当时也是这样的眼神看着她。宫中的宫女和太监都经过严格的训练,首先不能直视主子就是很重要的一条。一般而言,除非主子命令,否则直视主子是对主子的大不敬,若是主子苛刻一点的,仅这一条都足以毙命。这宫女在大殿之上毫无顾忌的露出那种眼神,只怕不仅仅是得宠这般简单了。只是,她并不记得那里得罪了太后身边的这名宫女啊。
“娘娘,皇上还未起。”李德全上前,恭敬的说道。
“都什么时辰了!”独孤太后眉头一皱,满脸不悦。凌厉的凤目在慕云夕和李德全脸上扫了扫,突然一沉。
“李德全,你好大的胆子,连哀家也敢骗。这是什么时辰了,若是还未起,这慕云夕怎么在此,不要跟哀家说,皇上刚躺下。”
“太后娘娘赎罪,奴才万不敢欺瞒太后,皇上是才躺下。”李德全忙跪下请罪。
“皇上的作息一向都是你在负责,怎可如此没了规律。自己去内务府领罚。”独孤太后厉声道。
“奴才遵旨,谢太后娘娘。”李德全赶紧跪恩,神色复杂的看了慕云夕一眼,无奈的离去。
李德全离去后,慕云夕顿时感觉到笼罩到自己的压力大了许多。
“皇上对宫读一事颇为重视,哀家也略有所闻,既然皇上还在歇着,你就随哀家到慈宁宫,哀家也想问问你这些皇子皇孙到底如何?”
独孤太后说完,也不等慕云夕回话,转身就走。慕云夕无奈,只得应了声,跟在后面。
一路弯弯转转,到了慈宁宫,慈宁宫虽不如保和殿规模宏大,但形象壮丽,格局严谨,让人靠近都心生沉重。
慕云夕一进去,一股浓浓郁郁的焚香气味笼在周身,宫中布置简洁,却处处彰显了皇家的威仪。不知为何,明明这宫中焚烟袅袅,她却觉得阴森森的一股阴凉之气刻到了骨头缝里。
几个宫女来来去去赐坐、奉茶,却没有半点声音,坐定后,这慈宁宫更是静的连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到。
“哀家最近说起慕卿家在上书房颇受爱戴!已经有好几个人到哀家耳边念叨慕卿家博学多闻,不可多得。”独孤太后端起茶,却不印,声音低沉缓慢,一双凤目却凌厉的盯着慕云夕。
一听这话,慕云夕心中就隐隐涌出丝丝不安来,在保和殿上,这独孤太后对她就怀有杀意,加之她身边对自己充满恶意的宫女,慕云夕有些担忧自己是羊入虎口,有去无回。
“草民不敢,草民只是做好本分工作而已。”
“听说皇上对上书房事情十分上心,日日宣你到御书房询问?”独孤太后话音一转,悠悠的问道。
“是,皇上心系大夏未来栋梁之才的培养,每日必要仔细过问教课内容和各世子的表现。”慕云夕谨慎答道。她日日在御书房呆上好几个时辰,若是不回答个寅卯来,只怕独孤太后不会善罢甘休。
“哦?难怪。”独孤太后点点,瞟了眼身旁的独孤凝心,锐利的凤目中带有点点责怪,独孤凝心一脸委屈,莹莹双目含羞带怯,带着乞求的看着她。独孤太后心中一叹,侧过脸来,抿了抿茶。
“那依慕爱卿所见,那个府里的世子更胜一筹。”
“天资纵然可贵,但勤能补拙,草民教授不过月余,各府世子都天资聪敏,十分勤勉,如今贸然论胜负,草民以为不公不允,待时日渐长,不必草民言,太后娘娘自能看出这孰优孰劣了。”慕云夕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大,太后的问题看似轻巧,但每个问题都步步设陷,一个答不好,轻则冒犯皇族,治个大不敬之罪,重则出了这宫门,被人捉去活埋都有可能。
“慕爱卿这是防着哀家呢?哀家可是听说,最近找上爱卿的不少啊。也是,皇上至今尚无子嗣,那些不安分的,就开始痴心妄想了。”独孤太后面色一冷,淡淡的说道。
“草民不敢,请太后娘娘赎罪。草民所言句句属实。就因为兹事体大,草民所以不敢妄自断言。”慕云夕忙起身,恭敬的说道。
独孤太后犀利如冰棱的目光从上位直射而来,慕云夕紧张的心反而平复下来。这是慕云夕的应急机制,几乎已成了本能,越是危险时刻越是冷静自持,能蒙混过关那是万事大吉,万一不小心栽了,就只得自认倒霉。若是太后一心刁难,自己越急越容易陷入险境。太后已经有了怀疑,这个时候,小若若也越加不会来救她,只能一切自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