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二十六亥时,雨霁风敛,星汇云稠。
溪边小院的后院里,有虫子鼓着翅膀,啃噬蔬菜的根和叶。
辰田玖忍了又忍,实在是忍不了。她辛苦看护的蔬菜被虫子啃啦!!!
低头看看刚摘好的水灵灵萝卜,红艳可口的番茄,翠绿清新的黄瓜……,前院还有来客在等着上菜,等送完菜,她就来收拾这些虫子!
心念通达,辰田玖脚步匆匆将小筐的蔬菜送到前院,也没注意到邱瑁和滕峻宸略有有些失措的神色,又脚步匆匆的回到后院杀虫去了。
等到辰田玖离开,风雅如神色自若的再次将折扇抛到半空,隔音结界再次启动。
邱瑁啃了一口番茄,问:“谷药师,你怎么知道田玖师妹要回来了?”
谷梁麸喝着酒,颇为自傲的说:“除了医术,我最擅长养虫!”
谷梁麸所习的养虫之术,乃是深奥的蛊法。他所研习的医术与蛊法相融,独树一帜,因蛊术常被视作旁门左道,他这脉医术亦同受质疑,被指为异端。那些心怀叵测,好事之徒,甚至捏造出以运命为引的恶蛊之说,使得他的同行药师们饱受迫害,至终,仅剩他孤身一人。
在被追逼至绝境,逃入边城时,若非偶然相遇辰田玖,他已准备引爆浊海,将边城及所有追踪者一并卷入毁灭之中。
回忆起他初遇辰田玖的那一幕,彼时的辰田玖衣衫破损,满面尘霜地踏入莆记酒家,只为求得一杯浊酒以解渴。而谷梁麸,当时已心如死灰,厌恶世人,想着他熬制的玉露丸宁可便宜乞丐,也不能让那些恶人得了好,于是随手扔给了辰田玖一颗玉露丸,未曾料想,这个举动竟让他重获新生。
回忆往昔,谷梁麸闷声喝了一大杯酒,空酒杯被拍在桌上,恨铁不成钢的骂道:“辰田玖那死妮子,眼里除了她那几亩地,就是爱管闲事。叮嘱她多少次了,不要动用灵力,就是不听!”
滕峻宸清咳一声,伸手给谷梁麸斟满酒。药师是不能得罪的,特别是医术极好的那种。
邱瑁目光转向后院的方向,此刻他无比希望辰田玖不要顾着她的菜地里,快点出现。他略带尴尬的开口说:“那个,要不我去帮帮田玖师妹。我们在这吃喝,田玖师妹一个人忙碌,这也不合适,对不!风师叔,大师兄,谷药师。”
风雅如笑了:“没有不合适的。我是故意支开小玖的,因为,除了刑律,我也最擅长养虫。”
邱瑁心里咯噔一下,问道:“难得田玖师妹菜地里的虫子是……”。
“看破不说破,知道不!”风雅如敲敲桌子,示意邱瑁不要继续说下去。
滕峻宸再次清咳一声,劝说道:“风师叔,谷药师自一年前来到回澜宗,医术好,口碑好。而且,谷药师是田玖师妹罩着的…。。”。
“放心吧!等过了今晚,我明日一早就领队前往沧浪湖了”,风雅如收回了笑容,掌管执法堂的肃杀之气显露出来,他看向谷梁麸,问道:“我是有事要问你。谷药师,你又是为了什么呢?”
风雅如问的是为什么在辰田玖菜地里放虫子。
谷梁麸轻轻扯了唇角,傲气的回道:“自然是我不开心,辰田玖那死妮子不听医嘱,我不开心了,自然得给她找点不开心的事!”
邱瑁扶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