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临望听着宁渡漫不经心地语气就知道这人不信他,他心急如焚,却又不知道怎么表达。他们这一圈人都是这样,非常实感,只相信自己有的一切是自己挣来的,自己努力拥有的,或者说是自己继承来的。
&esp;&esp;从来不会对命运保持敬畏,从来不会思考,自己拥有的一切,其实根本不属于他们,只是他们命好,刚好有了这些。
&esp;&esp;他们自以为的,其实是命运早就写好的,他们只是被无形的手推着往前走,一步一步步入他们的“命运”。
&esp;&esp;“宁渡,你枕边的那个人,是你的劫,和他断了吧。”
&esp;&esp;临望话音残忍,甚至带上了恳求。
&esp;&esp;他试图去改写一个人的命运。可他自己也知道,如果一个人的命运真的会因为另一个人的介入而改变,那么从前的命运又怎么能说出是他原本的命运呢?换而言之,如果命运早已写好,那不论是谁介入,改的只有过程,最终的结局,不会有丝毫改变。
&esp;&esp;宁渡闻言微怔,随即便笑了。
&esp;&esp;“是么。”清越的音色勾着轻佻的尾音,“原来是情劫,那我还挺想体验的。”
&esp;&esp;“毕竟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最多也不过是九重宫阙烟尘生,皇图霸业转头空。”
&esp;&esp;宁渡话说的早,说的狂,说的傲,说的临望眼神复杂不忍。
&esp;&esp;“好了,知道你是算命大师,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但我不信这些。”宁渡站起身,拍了拍临望的肩膀,安慰道。
&esp;&esp;“如果人真的有命运这一说,那么静听天命。”宁渡把握着力道摁了下临望的肩膀。
&esp;&esp;“想喝什么奶茶,让许则川给你点,晚上我们一起吃饭,晚点我会让秘书排出行程,陪你一周。”
&esp;&esp;宁渡说完朝楼上书房走,只留下临望坐在空旷的沙发上,目送他欣长身影,黑白正装,一步一步步入他的红尘。
&esp;&esp;临望摇着头,二十岁年轻的面容,六十岁看破世间一场大梦的口吻,对身旁的人吩咐:“许则川,可以给宁渡准备准备后事了,顺便把我发你的奶茶,每一个都来一杯,冷热都要,喝不完都给我放冰箱。”
&esp;&esp;在一旁看了一场信奉自己的无神主义和天命既定的修仙人“驳论”的许则川只觉得有意思,明明两个谁也劝说不了谁的性子,偏偏坐在这里搞学术交流。
&esp;&esp;许则川才不会参与这种事,自找没趣。
&esp;&esp;“行,他的后事我来安排。临大师还有什么吩咐吗?”许则川双手插兜,一副置身事外看热闹的模样。
&esp;&esp;宁渡说排一周,就真的排了一周时间。陪着临望吃吃玩玩。他的这位发小自从十岁进道观,十一岁云游四海,他们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这次临望说是为了他那三通没接到的电话而从某个山上下来。为了这句话,宁渡都得陪着他玩得尽兴。
&esp;&esp;一周的时间,爬山出海,购物逛街,甚至还去了动物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