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院的那些家伙,甚至还有可能把陶映篱拿去做研究。
这两种可能性的任何一种,都足以让陆铮暴走。
陆铮自然也考虑过这些,此刻听见何副官的担忧,低头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份在这个年代已经很不常见的纸质文件,递给了何副官。
“我要你帮我办一件事。”
在星际时代,纸质文件由于太过不常见,反而是最容易保密的。
何副官知道这份文件里一定有非常重要的事,立刻翻开文件,仔细阅读起来。
良久,他抬起头,冲陆铮说道:“少将,一定要这样吗?您其实可以在其他人发现之前,就为夫人申请好一切向导应该有的权力。您是少将,完全可以做到这一点,到时候即便别人察觉了,也已经晚了。只要我们顶住压力,就不怕——”
何副官话没说完,就被陆铮抬手打断了。
“这些话,只在常规情况下有用。我想你自己说的时候,心里也很没底气吧?”陆铮垂下眼帘,在眼下投下一抹略显阴郁的影子,“常理只是用来约束普通人的,但我们要面对的,可都不是普通人。”
“可您也不是普通人啊?”何副官有些不甘心地说道:“您是缇坦星的保护神,正是因为有您在,缇坦星才能享受如今的安定。这些人但凡有点感恩之心,就不该阻挠您寻找伴侣。”
“如果良心就能支撑一个星球的运转,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玩弄权术的人了。更何况,他们不会觉得自己是在阻挠我。”陆铮自嘲地笑了一下,说道:“我对这一切有着清晰的认知,在掌权者的眼里,我不过是一柄好用的兵器。我必须足够锋利,但又不能处处都锋利,否则就会割伤掌权者自己。”
陆铮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下方的景色,“缇坦星对我的一切关心与优待,既是在保护我,也是在束缚我,就像一把刀外面套着的刀鞘。在掌权者的眼里,我不是不能拥有爱情,但却必须以他们认同的方式拥有爱情。他们要的是掌控,而不是和我讲道理,我只能做好最坏的打算。”
“如果他们足够聪明,就不会那么做的。”何副官坚持道。
“不要太高估别人的智慧,权力本质上就是裹着一层漂亮外衣的暴力。有的时候,人和野兽没有太大的分别。历史上的前车之鉴太多了,被权力迷了眼睛的人,是会做出很多常人无法理解的疯狂之举的。”
陆铮说到这里,话锋一转,抬手拍了拍何副官的肩膀,“不过你也别太紧张,这只不过是最坏的打算,发生的概率很低。只要还有其他办法,我就不会选择这条路,我还想和阿篱长相厮守呢!”
……
另一边,游戏世界里,陶映篱正在书房里,读一本古籍。
赵小玉托着下巴,一脸好奇地盯着书上的古代文字,问道:“阿篱,你真的能看懂吗?”
“能呀!”陶映篱说着,还把书翻了一页。
其实到了星际时代,文明也有断层现象,很多文字不是直接失去了传承,就是字形、字音、字义发生了天翻地覆地改变。
游戏里之所以有这些书,也只是因为扫描文字很容易。
但书里的内容具体是什么意思,却没多少人知道,甚至很多研究古文字的学者,都是一知半解。
赵小玉实在不理解,陶映篱怎么会对这些“神秘符号”感兴趣。
“那你读的这本书叫什么名字啊?里面写了什么?”
“这本书叫《韩非子》,讲的……算是驭人之术吧!”
“什么玉人?”
“是驾驭的驭。”陶映篱微笑着说道:“这里面有一个观点很有意思,说赏罚分明并不是君王必须具备的品质,因为总会有功劳太过的人让你赏无可赏,反而要担忧对方威胁你的地位。相比之下,制定规则,控制民众的思想和言行才是更重要的。”
赵小玉反应了一会儿,撇了撇嘴,“感觉这个说法挺不尊重人的,把我们这些普通人说得像牲畜一样。”
“对于君王来说,或许就是如此。”
“那君王怎么能保证自己就能控制住别人呢?”
陶映篱想了想,说道:“基本上就是四个字,生、杀、予、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