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捻开卷子,六个分一组,一共五组。平时考试是不用拉桌子的。江晚和江温言前面坐着一个戴眼镜的男生,他看上去很着急,拿了卷子后,抓起笔就写。他同桌是个女生,很腼腆,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最后也闷头做起了题。剩下的两张卷子直接传到了江晚和江温言的桌子上。路星珩只淡淡看了眼,抬头的时候正巧对上了江晚的视线。李昀卷子数漏了一张。江晚微怔,他忽然意识到路星珩转到江城大学不过几天而已。以至于连他都默认一排只有六个人。加上路星珩性子闷,话又少,其实……大家和他都不熟。“昀姐。”李昀站在外面,江晚的声音很低,在教室里听的并不真切,“少了张卷子,我现在去数。”李昀一拍手,“数卷子数糊涂了,把路星珩给忘了。”“班长,别多余跑一趟了,让他先用江温言的。”江晚:“早晚要去数的。”卷子是在教务处数的,挺远。李昀还想再说点什么,江晚已经下了楼。江晚走的很快。他以前在孤儿院的时候,阿姨分糖果饼干总是没有他的。即便他表面上装作不在意,笑一笑也就过去了。但事后看到别人拆开塑封袋,拿出样式好看的饼干、糖果,心里总感觉空落落的。他不喜欢这种感觉,也不想让路星珩有。教室里,路星珩手机弹出了一条消息。垂耳兔:你摸我尾巴干嘛?:没注意(?▽?)垂耳兔:给你数卷子去了,等我十分钟。江晚估算着距离。垂耳兔:快一点的话八分钟,你别着急。路星珩本想拒绝,但江晚已经下了楼。:嗯?:?ヽ(′?)??:?垂耳兔:这?:?ヽ(′?)??:?什么意思,没见过。:开心。:我不急,你别走太快。江晚没再看消息,他跑着去的教务处。一来一回两趟,他也只用了大概五分钟。回教室的时候,江晚还有些喘。李昀在门口拦了他一下,她皱着眉,不是很赞同,“跑什么,累不累?”“低血糖不宜剧烈运动,你头晕不晕?”“流汗了么——”“停。”江晚比了个暂停的手势,“昀姐,你一次性问我这么多问题,让我先回哪个?”看江晚不像有事的样子,李昀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下来。“江温言不在,你不舒服直接给我打电话。”江晚:“一定。”李昀挥挥手,“行了,别给我贫,做卷子去。”路星珩上次开学考有两门成绩不及格,一百二十分的卷子只考了六十几分。但他语数英成绩不错,总分比倒数第一多考了五分。江晚的化学笔记提纲挈领,重难点罗列得很清晰,基本算是把整本书的框架理了一遍。江晚笔记记的很好,字也写的好看。这样想着,路星珩压着的草稿纸上多了两个字,无意识写的,他自己都没注意。“路星星,你不行啊。”江晚呼吸还很重,“这句诗上次波斯猫查了近一个班,怎么还记不住。”路星珩伸手挡住草稿纸旁的化学式,抬头问:“是什么?”“江晚正愁余,山深闻鹧鸪。”“嗯。”路星珩点头,拿着签字笔补全了两句诗。“给。”江晚把卷子递给路星珩。“专门去给你数的。”路星珩微微蹙着眉,从桌洞抽了纸巾递给江晚,“擦擦汗。”“啊?”江晚体质差,很难出汗,有时候跑一千五都不出汗。“不用。”江晚没接,“我不易——”他话还没说完,脖颈处就传来了纸巾柔软的触感,有些痒。路星珩声音浅淡,像溪流划过耳蜗,“只有一点。”江晚轻轻“喔”了声。李昀发下来的卷子是大三年级普通班开学考用的,对强化班来说有些过于简单了。开考一小时后,江晚就下去收了卷子。教室里略微有些吵闹。“班长,开学考的才艺表演定了没啊?”“开学考个屁,人家那个叫开学典礼。”“文明用语啊,各位,强化班就要有强化班的亚子。”“……”江晚整着卷子,“没定。”“你们是有才艺要展示么?”教室里“唰”地安静了下来。江晚从讲台底下抽了张表格,手里习惯性拿了根笔转着,好像下一秒就要写字。前排的几个女生大气都不敢出。江晚:“那现在准备抽签?”“好——”班里怨气四溢,一波盖过一波。江晚往门外看了看,“这个点老师都在开会,我们直接班群抽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