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这么靠前,早点时候拉着你们练练。”江晚摆摆手,“群嘲不至于吧,国歌大家应该都会唱。”但凡事都有个万一,还真不行。开场舞跳的《离骚》,伞面衬着罗裙,亭亭玉立,出水芙蓉。而一班服道化自备,有的就穿,没有的……就校服凑合一下。徐以宸“小声”叨叨了句,“学校怎么想得啊,古典舞后面接大合唱,校领导脑子有泡吧——我操!班长你捂我嘴干啥?”江晚生无可恋地指了指扩音器,“……录进去了。”学生瞬间在底下笑做一团。事实证明,唱国歌之前就不能笑。工作人员笑着没注意,放错曲子了。以至于《声声慢》前奏响起来的时候,大家都懵了。江晚和路星珩还好,毕竟听过。李昀扶额,有时候一个人上网就挺无助的。当时怕钢琴独奏太过单调,她特意给路星珩要了个古筝伴奏。但最无助的还是饲养员和饲养员的朋友们。“青砖伴瓦漆……”江晚卡着点出了声,模模糊糊地带着点不确定。“是么?”江晚小声问路星珩。路星珩:“差不多?”江温言站在江晚另一边,脸色绷着,以往这种时候,江晚都是先和他说的。“青砖什么漆?”徐以宸没反应过来,拖着大家重复了一遍。江晚勾了下路星珩的指尖,“完球了。”“还不知道能不能唱到副歌。”班里有女生会两句,“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徐以宸:“凄凄惨惨,惨惨戚戚。”梁敏:“……”江晚:“……”还挺押韵。他们没特意排过队形,都是上来随便站的。徐以宸不小心掉女生堆里了,和他们隔挺远的。人群中不知道谁忍不住喊了句,“老徐,歇歇你那金嗓子!”本来大家还没有多想笑,这话一出,彻底绷不住了。前面的古典舞有多么仙气飘飘,后面的大合唱就有多么兵荒马乱。这盛世如李昀所料,江大强化班被群嘲了,因为一曲《声声慢》。江温言在论坛里被管理员艾特了好多次,他有些好笑,在会堂猫着腰跑到后排,把手机递给江晚看。外校-李知文:听说你哥唱歌很抽象?半小时后。外校-李知文:我知道会很抽象,但没想到这么抽象!凄凄惨惨,惨惨戚戚……什么鬼啊。外校-李知文:你们班都挺抽象的啊,我头都要笑掉了。外校-李知文:但那谁钢琴弹的不错。江晚往下划了划,“什么时候形成的风气,有锅都爱往我头上扣。”江晚郁闷着,“是我想抽象的么?”路星珩问:“怎么了?”江晚把手机还给江温言,打开了自己的手机,点进论坛,给路星珩看评论,“他说我唱歌抽象。”路星珩:“认识?”江晚点头,“隔壁学校强化班班长,数学竞赛时见过。”都是各自学校的风云人物,省里的竞赛一共就那么几个,不可避免会认识。“但和我关系一般,和弟弟比较熟。”江晚补充了句。“但这人总碰我瓷,在路边看到一个背影,都要造我谣,说我周末在街上遛狗。”路星珩:“那你遛了么?”“以前——”江晚低头看向江温言,“怎么了,弟弟?”江温言攥着江晚的校服衣角,“在校门口那会,手冷到了么?”“没有,我根本没碰。”江晚朝前指了下摄像头,“你先回去,小心别被拍到了。”“我想和你坐一起。”江温言手往前伸,牵住了江晚的手,“我在前面给留了位子。”弟弟年纪小,个头还没长起来,一般集体活动都被要求坐在前排,江晚以前都是陪着他的。“坐哪都行。”江晚抽手在江温言头上揉了一把,“多大了啊,还总要哥哥陪,得断奶了。”江温言红着脸把一袋子板蓝根放到江晚怀里,“我给买了药。记得喝。”“嗯。”江晚轻抵住江温言的背,“快去,被拍到了李知文又要造我谣。”往前走的时候,江温言听到路星珩低声问了句,“什么药”。路星珩好像很容易就能插入他和江晚的对话。可是江晚和路星珩斗嘴的时候,他一句也插不进去。每次他准备说点什么时,江晚已经换了话题,之前的话早就揭过了。……其他班准备的节目花里胡哨地,什么小品、音乐剧、诗朗诵、快板……前面还行,越往后越拉胯,有个拉二胡的硬生生给江晚拉困了。垂耳兔困得头一点一点的。会堂的座位挨的很近,江晚每次快睡着时,额头总会磕到前面的椅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