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以宸又瞄了几眼,江晚压着每小题打分的那一栏,他怕把人吵醒,只随便看了几个填空题。光他看的这两个填空题就已经十分了。他刚要出声提醒,江晚的桌角就被人轻轻敲了敲。“咋了?”徐以宸没抬头,目光还停在江晚的卷子上,这几天刚“开学”,班主任李昀忙着开各种大会小会,班里一般有事都是先找江晚。路星珩:“数教材。”“哦。”徐以宸先应了,“他困,我带你去。”“不用。”江晚还趴着,从桌底抽了张湿纸巾擦了擦脸,“新教材你找不到。”清冷的感觉触到皮肤,江晚冷的指尖轻颤了下,习惯性把校服拉链拉到顶。江晚抬手后,卷子上那鲜红鲜红的分数就显得格外刺眼。路星珩余光无意扫了一眼。七分。江晚没磨蹭,徐以宸急急忙忙抬了屁股,起来的瞬间就被江晚压了下去,“教材不多,一会回来了。”外面还是热,路星珩手里的冰水都沾了热气。身边的人裹着厚外套像是无知无觉。徐以宸是个脸盲,江晚不是。他记得很清楚……新来的同学被他们堵在教学楼打了一顿。江晚声音还带着困意,略微泛哑,“中午你走的急,还没来得及问,那会伤到了么?”“没。”路星珩淡淡。江晚点头,“那就好。”正午闷热无风,连带着空气中都凝着燥意,翠绿的树叶挂在梧桐树上一动不动,四周静悄悄地。拐过知行楼的时候,江晚忽然出声,声音困恹恹地,像是懒的开口说话。“诺。”江晚伸手指了指,“前面是食堂,水房就在后面。”“嗯。”“教材要去教务处领,有点远。”快拐弯的时候,江晚往左边指了下,“图书馆在那边。”“嗯。”“自习室和机房都在图书馆楼上。”“嗯。”江晚停了步子,声音略大了些,“同学,你是在身上安了个自动回复么?”路星珩:“……”教学楼门边传来其他班的哄笑声,不知是班长还是学委使劲敲了两下桌子。几声“安静”隐没在夏天燥热的空气里,聊胜于无。路星珩没再应,江晚也没了问的兴致,只是语气里拖着笑,回头冲着路星珩“嗯”了一声,学的有三分像。“……”这会不早不晚的,教务处门锁关着,并没有其他值班老师。门边甚至还贴着一张a4纸,上面用记号笔写着“午休请安静”。路星珩皱着眉。“别着急皱眉。”江晚笑了下,从校服口袋里摸出一串钥匙晃了晃,“我这里还有最原始的手段。”“不过具体是哪个我不太清楚。”江晚随意试了两把,有一把插进去怎么也拧不开。但是它又插进去了。江晚甩了甩手,往后轻拉了下路星珩的手腕,“你试试。”“嗯。”路星珩使劲拧了下。“看来不是。”江晚盯着门锁看的很认真,“那应该就是下一把。”“从左边开始的数的。”“知道。”路星珩换了把钥匙,拧开门的瞬间,他听到江晚笑着问了句,“不是自动回复啊?”路星珩:“……”江晚:“你别这么看着我。”江晚推开门进去,教务处确实没人,毕竟只是补课,除了大二大三的任课老师,还有很多老师没到岗。路星珩问了句,“怎么?”江晚:“总感觉你一脸羞愤,有种强迫良家妇女的罪恶感。”“……”路星珩被毒哑了,径直走到角落里数着教材。里面应该是开过空调,这会凉气未散,比外面要凉快很多。“那边还有。”江晚朝前指了指,“物化生史——”路星珩:“化学?”江晚:“嗯,怎么了?”路星珩转学之前已经分过科了,他选的是理科,选修的两门小学科是物理和生物。他已经有大半年没学过化学了。更何况后面的历史政治地理……“上一届也是不学小学科的,我们这届赶上大学改革了。”江晚像是想到了什么,“你外省来的?”路星珩冷着脸应了声。江晚:“那怎么想着转到这边来了?”一般转校都是本省内调整,很少有直接跨省的。路星珩像是毫不在意,“被记了处分。”江晚摸了下脖颈,“不好意思,不是故意打听的。”只不过……江晚没像其他人一样继续深问,甚至直接揭过了这个话题。“有个问题,”江晚顿了下,“昀姐是怎么跟你说的?你怎么知道我是班长?”江晚做了近两学期的班长,李昀喊他“班长”喊习惯了,很少直接喊他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