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母为什么打江晚……还不是那会你闯的祸,江晚那顿打是为你挨的!”徐以宸发了狠,抬脚往江温言膝盖上踹,“谁都能说江晚,就你特么的不能!”“你又凭什么说我?”江温言指甲在徐以宸脖子上划了一道,拇指使劲摁着那道划伤,“疯狗一样。”“徐二狗,你特么松手啊。”徐以宸被气狠了,“没了江晚,你在这个班里什么都不是。”“不用想也知道,你来的时候就不合群,要不是班长,你看看现在班里谁理你?”“江温言,他是对你不好吗!班长那么讨厌打架的人,为了你一次又一次,他就活该被打吗?”“你傻逼吧?他自己愿意的!我逼着他去的吗?”江温言拳头砸在了徐以宸肩膀上,“他不主动去找事,说不准现在早就没人堵我了!”“徐以宸,江晚天天骂你二狗你还傻笑,真特么的狗腿子。”“他还真没骂过。”徐以宸,“而且被骂两句怎么了,老子乐意。”徐以宸卸了劲,没再动手,他使劲掐了一下江温言的下巴,“弟弟,你清醒过来了么?”“没有。”江温言趁着徐以宸不注意,抬手扇了他一巴掌。江温言喘了两口气,回头看着江晚,“我早就想问了。看着你病恹恹地,一直没开口。”“医院里根本没有体寒这个病症,每次排队挂号拿药……你还都自己去,连跟都不让我跟,医务室也自己去。”“江晚,你自己心里没鬼,为什么不让跟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去医院卖什么呢?”江温言,“不过你除了皮相,也没什么值钱的了。”江晚脸上血色尽褪,他使劲揉了下胃,尽量保持平静。“弟弟,是不是郑阿姨和你说什么了?”“对啊,你是不是又想挑拨我和我妈的关系啊?”江温言在气头上,什么话难听说什么,“我妈不会害我,倒是你,一口一个和我妈生活了六年。”“我妈把你从孤儿院带走,你一句感谢的话都没说过……我妈说的对,你这样的人就是养不熟。”江晚忍着胃痛,勉强正常走进卫生间,刚进去他就弯了腰,对着洗手池一口吐了出来。“兔兔。”路星珩听着动静不对,他刚要进去,江晚就颤着手把卫生间门反锁上了。路星珩拧了两遍门把手,他声音颤着,轻轻拍了下门,“兔兔,你把门打开。”洗水池里黑红一片,江晚完全脱了力,他顺着玻璃门往下滑,坐在地上缓慢地按揉着自己的胃。他缓了好一会儿,再开口的时候声音很哑,“我……唔。”卫生间的水声夹杂着几声刻意压低的闷痛声隔着玻璃门传了过来。江温言踹开徐以宸,心慌着往洗手间跑,“哥,你怎么了?是不是又吐了?严重么?”江晚扶着洗手池,冷水打扑打在脸上,胃里疼的他已经看不清东西了。江温言使劲拍打着门,“江晚,你开门!!”“弟弟……”江晚忍着疼痛,尽量出了声,“我,我没骗过你……普通的医院太贵,我每次去的都是小诊所,针灸时间长,郑阿姨不让你出去太久……我就没带过你。”“医务室的药贵……我唔——”路星珩在外面撬锁,锁半天没开,他越来越急,根本没心思慢慢来。“江晚,你往后退。”路星珩语气算得上平和,江晚下意识往里侧靠了靠。“退后了么?”路星珩攥着门把,手背上青筋暴起。“嗯……”下一秒,路星珩使劲踹开了洗手间的门锁。江晚嘴角还在往外渗血,洗手池里满是血迹,水龙头冲洗着,到现在还没冲干净。江晚费力睁开眼,看到路星珩的时候,他很轻地笑了笑,“路星星,我……没装病骗过人……”“我就骗……骗过你一个……我没想着……”江晚声音越来越轻,根本听不清。“我没想骗弟弟的……”要哄着“嘘……”路星珩抽了架子上的浴巾把江晚裹了起来,江晚袖子上满是血,身上冰冷得骇人。卫生间里一片狼藉,路星珩进来的时候明显被吓到了,江晚本来想说点什么的,还不待他张口就被路星珩抱着下了楼。今天是八月八日,立秋,天气晴。江晚二十岁了。最后的最后,江晚在模糊的视野中看到了温祈安和路清辞,温祈安好像在哭,他抬了下手,想替她擦擦眼泪,却没能抬起来。江晚无端眨了下眼,透过不知多远的窗玻璃,看到了落叶秋风,光影斑驳。这个季节的天真的好高啊,伸了手也抓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