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江晚没再应声,护士解开止血带的时候,他直接疼晕过去了。小护士调整着滚轮速度,“低血糖太严重,再这样不吃饭,得挂葡萄糖了。”路星珩:“嗯。”“还是和之前一样,每隔五到十分钟按压一次止疼泵。”哥哥对弟弟太过溺爱,小护士多提了句:“你别太顺着他,按压时间间隔太短,没什么效果的。”路星珩揉搓着江晚输液的手,轻轻点了头。江温言犹豫着问:“昏睡了?”江晚虽然怕疼,但也不至于这么严重,平时也是能忍就忍。扎个针而已,还不至于忍不住。路星珩没理他。温祈安松了口气,江晚睡过去总比清醒着忍痛好。“您还有事么?”温祈安给郑心宜倒了杯热水。“孩子好不容易睡着,我们出去说。”郑心宜靠着椅背,翘起的腿晃荡着,她声音一贯不大,“只要我不签字,江晚就还是我儿子。”“你得给我抚养费。”温祈安:“清辞已经打到您卡里了,给了两万。是没收到么?”郑心宜不满意了,“我们养他到十几,两万哪里够啊。”“还是说,两万就想给我们打发了?”温祈安:“钱的事情好商量,先出去说。”郑心宜:“在外面怎么说,那么多人看着,不嫌丢人?”“来了。”病房门被很轻地敲了下,路清辞衬衫挽到了手肘,领带松松垮垮地,不知道是热的还是怎么,他看上去很不爽。路清辞身后还跟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他先上下打量着温祈安,确认人没事后,长臂一伸把温祈安拉到了身后。这才不耐地看向郑心宜,“几分钟等不了?”路清辞语气要比温祈安差得多。第一次见面时,郑心宜就很怕路清辞。相比之下,温祈安性子就要温软很多。“兔兔还病着,出去说。”温祈安戳着路清辞的背。路清辞声音缓和了些,“我知道,你别跟着去了,在屋里等我,给你和兔兔带了礼物。”郑心宜羡慕了,果然三十多岁漂亮得像神仙似的人就应该和神仙在一起。路清辞和她聊天时能说半句绝不说一句,态度算得上恶劣,什么时候这么细心温柔。路清辞:“江温言,一起。”江温言绞着手指,“我想陪我哥。”路清辞本来就恼火,他声音不大,却极有威慑力,“滚过来。”江温言磨磨蹭蹭地,最后还脱了外套搭在床杆上。路星珩睨了他一眼,怕吵醒江晚,他没说话,直接把衣服甩在了江温言身上。郑心宜不满意了,“什么态度啊,我们家言言年纪还小,受伤了怎么办?”“兔兔呢?他才多大。”路清辞声音冷的没有起伏,郑心宜小声骂了一句,拉着江温言畏首畏尾地跟了过去。江温言性子太过偏执,路清辞没留在医院,带着人去了西街的一家咖啡馆。郑心宜一直以为路清辞身后跟着是秘书。所以在听到那人说话的时候惊了一瞬。“郑女士您好,我是路先生请的律师。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您以后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和我联系。”郑心宜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她拇指蹭着咖啡杯,紧张开口问:“之前不是说私下商量么?”“还有商量的必要么?你不是想算账。”路清辞冷声,从文件袋里拿出了一张a4纸,“这是江晚这六年的花销。”“你看看有没有遗漏。”郑心宜简单看了看,纸张正面只记了寥寥几行,反面密密麻麻印着江晚给江温言的转账记录。路清辞语带嘲讽,“你怎么好意思找我要钱。”“不能这么算。”郑心宜一脸谄媚相,“江晚那孩子平时吃穿都在家里。”“把胃病吃出来了?十几岁低血糖低血压。”路清辞皱着眉,“还贫血。”郑心宜反复抿唇,“江温言一直对他不错的,那是他自己身体不好。”路清辞:“对他好…气到胃出血么?”“本来这次不想管的,既然你提了,顺便一起处理了。”律师很随和地笑了笑,“都满十八岁么?”郑心宜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对,我家孩子才十九,现在都上大学了。”江温言还小,应该不用受法律追究的,顶多算小孩子之间的打闹而已。律师顶着郑心宜期待的目光,很轻地“啊”了一声,“满十八周岁,可以负刑事责任了。”怕郑心宜担心,江温言说了句,“我又不是故意伤人。”路清辞敲了敲桌子上那张a4纸。“小朋友,钱先还清。”“什么玩意。”郑心宜忽然疯了一样撕掉了那张纸,她看过了,那上面至少五千块。家里现在根本拿不出来这么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