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江温言声音冰冷,吓了郑心宜一跳,但她并不介意。“谁打的啊?”温祈安乖乖巧巧地站在李昀办公桌旁,“我儿子打的。”李昀:“……”她没着急说打架的事,抬手把一沓卷子递给郑心宜,“你家孩子最近成绩退步很大,上课也心不在焉的。”“就连上次的数学竞赛也只得了校奖学金。考试数学都没过百。”李昀下巴朝江晚的方向点,她话说得很委婉,“班长半个多月没上课,错误率都比他低。”“江温言,我还是那句话,你回去好好寻思寻思,现阶段的学习成绩对升学、就业和未来发展都很重要。”郑心宜使劲拍了一下江温言的背,“老师说得对,估计是在家看手机看的,我回去就把网线掐掉。”李昀摇摇头,“找他谈过好多次了,就是心事重。”郑心宜:“他能有什么心事?我天天供他吃供他喝的,家务活从不让他干!学个习还学不好。”“诶!不能打孩子……”趁着李昀好声好气地劝着郑心宜,温祈安小声问:“学习还能不能跟上?”江晚:“勉勉强强。”“温姨。”江晚往温祈安那挪了挪,“郑心宜怎么回事?忽然那么缺钱?”温祈安声音压得更低了,她踮着脚,附在江晚耳边道:“不是忽然,她家里早就空了,清辞说,江温言的父亲项目投资失败了,欠了好多钱。”“江温言呢?他怎么了?”温祈安八卦道:“之前你不是还说他很聪明么?”“具体不清楚。”江晚忽然咳了两声,“没怎么注意他。”“感冒还没好啊?等回家给你熬点冰糖雪梨止止咳。”路星珩把江晚往身侧拉,自己站在风口挡风。李昀拦成那样,郑心宜还是踹了江温言一脚,“好好听老师话,学习是你自己的事,多大人了,还要老师督促。”“昨晚打架的事情……”李昀怕郑心宜对江晚发脾气,直接一笔带过,“我了解过了,是学生之间起了冲突。”“和江晚胃出血住院那次一样,属于小打小闹。”上次的事情,郑心宜就是这么揭过去的,这次她却变了卦。“我带孩子去医院看看,怎么也得赔个医药费吧?”“行啊,我们家小孩上次住院费你也给结一下。”温祈安划开手机,“你等等,我看看一共多少钱。”郑心宜急道:“李老师,你看孩子都这样了,鼻青脸肿的……他们多少得赔点钱吧?”郑心宜四十多岁了,眼角的皱纹很深,说话时低声下气地。李昀最受不了这种。她放缓声音,“你也别太着急,江温言身体没事。几个孩子写份检讨算了。”郑心宜:“那以后还打架怎么办?”“不会的,以后江温言和徐以宸一起住,肯定不会打架,徐以宸这孩子实在。”李昀朝徐以宸那指了指,“他成绩和江温言也没差——”李昀话还没说完,郑心宜电话就响了。她神色明显慌乱了起来,连句话也没说,拎着包就走了。……有些事我知道你自己能处理好,但我想陪着你。——路星珩日记。拜一拜江晚和路星珩晚上要回家住,可把大野猴委屈的,下午放学哭哭啼啼地送了一路。最后还是江晚看不下去了,把人赶回去上晚自习了。早上雨下得急,收得也急,只能从略微潮湿的地面上找到清晨下过雨的痕迹。巷道拐角处传来车轱辘碾住青石砖的声响。路星珩把江晚往里侧拉,自己走在外面。“路星星,你看——”江晚声音轻低,像是怕吓到什么。路星珩顺着看过去,路边的矮墙上坐着一只白猫,可能是怕高,它前爪伸着,小心翼翼地在墙边探了探。路星珩不常管这些琐事,但江晚一拽他,他就走不动路了。“路星星。”江晚盯着小猫看,下意识喊了路星珩一声。“嗯。”路星珩脱了校服外套塞到江晚怀里,示意他用校服把猫兜住。江晚转头看他,“你不陪我一起么?”“人太多会把猫吓跑。”路星珩说。江晚和矮墙上的猫对视一眼,推着路星珩就往前走。“你陪我。”路星珩根本拒绝不了。只不过他刚在墙面站定,校服还没来得及摊开,白猫就不偏不倚地掉到他怀里了。路星珩反应不及,惊了一瞬。江晚忍不住站在旁边笑了,“招财,拜一拜哥哥。”小猫两脚站立,举着爪垫往前压,头一点一点地。白色的,梅花垫。是江晚晚养在外面的猫,他早该注意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