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想瞒着就瞒着。路星珩没多问,在温祈安下楼时,还帮忙圆了谎。家里离的近,江晚借口想看招财,和路星珩步行回的学校。路清辞买房的时候,考虑到星珩上大学的因素,房子离学校并不远,但那会他们刚搬过来,家里很乱,隔壁还有人在装修,怕影响到路星珩,就给他办了住宿。不让接送,路清辞也乐的清闲,在小区门口看江晚逗了会猫。昨天夜里雨下得不算小,路清辞看着花园里简陋的猫窝,在手机上点着什么。“你搭的?”路星珩站在江晚身后,俯身揉江晚的脖颈。“嗯。”江晚给招财开了新的罐头,回头瞪了路星珩一眼。语气里带着浓烈地不满,“路星星,你别捏了,我逗猫,你逗我是吧?”“……”路星珩收了手,问:“什么时候给搭的窝?”江晚:“就早上。”路星珩伸手摸了下,窝顶上的纸盒早就被浸湿了。不可能是早上才搭的。昨天晚上飘雨,江兔兔偷偷跑出去给猫搭窝了。下了雨本就冷,夜里这么跑出去,小兔子不感冒谁感冒。现在想来,他昨晚应该进屋看看的。有兔子知道下雨天不能乱跑,还在床上弄了个鼓包骗他。路星珩伸手把江晚拉起来,惩罚性地把他缠好的围巾多绕了几道。“再不走迟到了。”江晚纳闷,“你凶什么?”路星珩:“凶你。”路星珩走得快,江晚跑了两步才追上,他嗓子哑的厉害。“路星星——”“刚在一起不久,你就这样不耐烦了,等以后结婚了,你不会家暴吧?”江晚低头咳了两声,两人体型悬殊太过明显,他对自己的定位非常清晰,“那我肯定打不过你啊,肯定是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咳咳……”路星珩伸手顺着江晚的后背,“要请假么?”“都请半个月多了,再不上课真跟不上了。”江晚推开路星珩,“传染。”“还有,小星星,你都要家暴我了,这会别假惺惺地了。”路星珩:“嗓子疼么?”“还行,就是想咳嗽。”江晚说着又低头咳了一会。再抬头时,他很轻地笑着,“路星星,你别老是皱眉,我害怕。”“好。”路星珩微低头,嗓音温缓,“我不是故意凶你。”江晚伸手掐路星珩的脸,“说出来唬你玩呢,你别太好骗。”“润喉片能吃么?”路星珩问。“不能,太凉。”江晚边说边拉着路星珩往前走,“这下真要迟到了。”江晚就是咳嗽严重,没发烧也不流鼻涕。小兔子咳起来声音闷闷地,他每咳一下路星珩心里都会难受,像被刀子剜掉了心口的那块软肉。又麻又疼。“都喝好几杯了。”江晚把路星珩推过来的热水退了回去。“也不是什么神仙水,喝了就能好。”“真的不能再喝了。”路星珩:“你抱着捂手。”“写题呢,你瞎闹什么?”江晚重新拿起笔,“好多题型都不会了。”路星珩:“回去找家教,学了就会了。”江晚算着题,“学不会呢?差这么多。”“不会的。”路星珩,“你这么聪明,不可能学不会。”“时间还长,又不是下个月就毕业了。慢慢来,总能学会。”江晚指了指黑板上的倒计时,“快期末考了。”路星珩:“怕考不好么?”江晚说了实话,“嗯。好多题不会。”“肯定考不好。”“这还没考呢?”路星珩轻拍了一下江晚的后脑。“考得好不好,你怎么知道?”江晚:“题都不会。”道理江晚都懂,但他还是控制不住地想自杀。活了十几年了,够累了。他还有什么……仔细想想,他什么也没有了。好多题目不会做,从小玩到大的弟弟传播各种谣言,造他黄瑶。他不想对江温言说太难听的话,却又懦弱地缩进自己的壳子里。他再也没有能力好好和江温言沟通了,或许他应该对弟弟笑一笑,然后把他往正确的方向引。但是他太累太累了。想去天上找招财了。即便后来他又救了一只和招财相似的猫咪,和招财一样会拜拜…但终究是不一样的。根本不是同一只猫,招财的耳朵是黄色的。……没有他,路星珩和温祈安都可以过得很好。江晚一直有记账的习惯,每一项支出花销,他都记得很清楚。欠温祈安的钱,欠路星珩的钱,他根本还不起,毕业后赚好几年都还不上。可如果他就这么不声不响地死了,路星珩大概会很伤心,但过上两年、三年……感情深一点五年,肯定就记不清他长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