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雅彤,你该不会是图谋不轨,让我和你同居吧?”
我走进沈雅彤打开的房门,丢下沉重的行李,因为连爬了六层楼梯而大喘着粗气,对沈雅彤脱口而出了这番话。
这里就是沈雅彤口中的“家”,一间不大的出租屋,卫生间除外,兼具卧室、客厅、厨房等多种房间的功用,可谓麻雀虽小,别有洞天。
进门右手边,安置了一套简易的炊具,锅碗瓢勺一应俱全,足够做一顿可口的便饭;房门关上,背后可以充当衣架,以节省空间,物尽其极;左手边是一个简易的数层铁架,用来放置拖鞋,雨具等杂物;墙角里还斜靠着清洁工具。
屋子靠近房门的四分之一处,设置了一道素色的帘子,因为是白天,这道帘子没有被拉上,可以看到剩余的四分之三又被一道帘子隔出四分之三的空间来,显眼的是一张看起来十分柔软,诱人睡意,足以躺下两个人的大床,床的尽头是一个贴着卡通画的可拆卸衣橱,相对的一面,靠近入口,是一个书架,零零散散的放着一些书,兼具电脑桌的功用。
沈雅彤笑容可掬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引我走向屋子剩余的四分之三的四分之一空间,只见内里孤零零地放着一张简易的折叠床。
沈雅彤在床头的一张黑色的电脑桌上拍了拍,颇有些得意地说:“喜欢吗,亲爱的?上淘的,而且是二手货,既便宜,又好用。本来还规划有椅子,但是考虑到空间紧张,所以你可以选择坐在床头上。”
沈雅彤说着做了一个示范,接着说:“看,亲爱的,高度刚刚好。左边放上你的笔记本电脑,右边放一杯刚沏好的浓茶,你这个未来络文学界的大神就可以开工咯。”
我终于忍无可忍,横眉冷对,因为寄人篱下而语气有些压制,悲愤地指着丫,咬牙切齿地说:“沈雅彤!有你这样对待朋友的吗?真不讲义气!”
之前六月份的月初,我拿到了三年大学时光换来的一纸毕业文书,接踵而至的宿舍楼大清空运动,让待业又无颜面见家乡父老的我,面临流浪街头无家可归的窘境。沈雅彤同学不愧于“学院十佳爱心大学生”称号,危难关头挺身而出,急人人民群众之所急,许诺可以提供住处,管保衣食无忧。万分感激的我在一个午后接完电话迅速打点行装,因为出租车耗资颇费,在等了一个半小时之后终于挤上了公交车,开赴铁东开发新区,一面憧憬即将到来的美好生活。
憧憬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原来沈雅彤口中的“住处”何等之狭小,设施如此之简陋。
“沈雅彤,你如何兑现‘衣食无忧’的承诺?”我责问道。
沈雅彤不慌不忙,抬手指了指门边的餐具,柔声道:“亲爱的,毛爷爷很早之前就教导我们,要自己动手,才能丰衣足食。听清楚了,是你自己动手,我呢,负责品尝和指导;原料费aa制,不过念在你最近的一部小说还没有上架,又没有别的收入来源,可以申请记账,利息打八折哦,亲!”
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士不为五斗米折腰,那是没有饿到极处,我遏制住激愤的情绪,脸上堆砌上灿烂如烟火般的笑容,低声下气道:“好彤彤,咱们,是什么关系?”
沈雅彤卑鄙地站起身,双手抱在胸前,摆了一个性感的pose,答道:“你,和我的关系。”
“凭咱们这钢铁一般坚实的情谊,我,汪子涵,像小草对待雨露、花朵对待暖阳、信徒对待神灵一样,虔诚地恳求您,秉承您一贯大慈大悲的菩萨心肠,像施舍乞讨者一样,像援助社会主义同盟一般,暂且支援我几张伟大的领袖**的画像,助我另寻陋居,安身立命,渡过难关,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以我金子一般的人品,和这一头帅发的名义对天盟誓,来日当牛做马,为奴为仆,加倍报答您的大恩大德,你看如何?”
“不愧为‘准大神’,出口成章,我很看好你哦,亲。不过彤姐姐我是时尚前卫的“月光族”,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有心杀贼,无力回天呐。”
奉承不成,需要改用声讨,正所谓软硬兼施,经济发展和精神文明建设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我迅速换上对待汉奸国贼般的激愤,深吸了一口气,先厉声叫了一声沈雅彤的名字。
顿了一下,我接着说:“你看你!一百七十公分高挑曼妙的身材;乌黑亮发如瀑布落碧潭,同时散发着几缕路边野花的丝丝芬芳;皮肤细腻爽滑,吹弹可破;天使一般富有创意的容颜,能教久别红尘的闲人野鹤生出许多遐想;柳叶弯眉;水旺旺珍珠玛瑙般的大眼睛;天生的双眼皮;绝对不是人造的长睫毛;秀气的鼻子;樱桃小口;翘翘的下巴;白皙的脖颈;让人忍不住想要拉一拉的充满诱惑的小手。”
“再瞧瞧这一身时尚脱俗的装扮,衣领低到刚好;上衣因为尺寸问题某些部位多费了许多布料;通过不是刻意的走光可以判断腹部没有丝毫的赘肉;如果趴在地上,短裤的海拔足以申报吉尼斯世界纪录;裤管的直径绝对能通过is0-90038国际质量管理体系认证。”
“朋友们,关键是这一双可爱温馨的卡通版拖鞋,能够折射出它的主人何等的境界和品味?还有这一双可人的小脚,以及脚趾甲上水彩的指甲油。”
沈雅彤可耻地跟着我的话语搔首弄姿,做完这一番铺垫和前奏之后,我愤恨地说:“沈雅彤,你让我和你同居,这分明就是**裸的色诱嘛!”
“色诱?”沈雅彤按捺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场,弯腰捂着肚子,夸张地拍着桌子,抽着说,“汪子涵,你个痞子!”
我一阵轻微的尴尬,这的确有损本帅哥一贯光辉高大的形象,于是有意把话题引向别处,意图掩饰。
“沈雅彤,你真的应该笑得淑女一些,不然会嫁不出去的。”
沈雅彤直起身,抬头的时候换上一脸妖魅的表情,原地摆了几个性感的pose,电眼接连射出几道媚光,然后迈着猫步逼近过来。
我后退两步,做出后怕的样子,说:“沈雅彤,你要干什么?我严正警告你,我生理素质过硬的!”
沈雅彤不答话,径直靠过来,挂在我的脖子上,凑上来冲我的右脸上吐了一口没有口臭味的口气。我条件反射地眨了眨眼睛,听见沈雅彤说,“姐最近超爱“小正太”,真是十足的‘正太控’,收你入后宫,怎么样,亲?”
“正太?长相可爱的小萌男?你这是神马鉴赏水平,哥这是成熟有味道的品质大叔!”
“切,就你,有味道也只能是体味和脚臭味。”
“沈雅彤,我严正警告你,对本帅,客气点!”
“本帅?”
“对啊,本帅哥,简称‘本帅’。”
“我看是‘天蓬元帅’吧?”沈雅彤或许是闹够了,终于恢复了常态,径直栽倒在她的大床上,因为头埋在被子里,声音听起来有些含混,嚷道:“汪大厨,我饿了,我们今天吃什么啊?”
我突然醒悟,质问道:“沈雅彤,你该不会是看上我汪少这一身的好厨艺了吧?”
沈雅彤翻过身,平躺在大床上,邪恶地嘿嘿一笑,说:“你猜?”
“你这是胁迫良家处男,你!”我一时间理正词却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