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容思思神情专注的打量沈明念。
饶是沈明念再淡定,也被她灼灼不容忽视的目光打扰到。
“有话就说。”
容思思轻叹一声感慨,“我只是在想小七选中你,对容家来说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
“嗯?”
“说幸运吧,你轻松几句话就能引得小七跟温瑾哥他们为敌,甚至还有可能为了你顶撞祖母。”
“可若说是不幸吧,我又违背不了良心。毕竟早些年小七都是靠总有一天能找到你这个信念活下来的,你对他来说是唯一的选择。”
容思思神情很是困扰,她看沈明念的目光也复杂难辨。
沈明念抓住她话中的重点,反问道:“什么叫靠找到我的信念活下来?他怎么了?”
作为容家孙辈唯一的男孩,又是重视百年传承的容家,容肆的日子应该难过不到哪去吧?
“他没跟你说过吗?”
沈明念摇头。
小朋友虽然爱撒娇爱装可怜,但从来没跟她说回容家后的事。
“那你知道小七是被人贩子拐卖到南方的吗?”
沈明念眸光一凛,再次摇头。
容思思沉默了片刻,又继续说道:
“容家能传承百年,跟香火旺盛,子孙成才有莫大的关系。但到了我们这一辈,一连生了六朵金花,虽然我们姐妹六个不见得比别人差,但人言可畏,四九城里说什么的都有。”
“好不容易在大家的盼望中,我妈生了小七,但生下来就体弱多病。好不容易养大了点,又频频遭遇绑架暗杀。其中最严重的那次就是被拐离四九城,容家花费很大精力才将他找回来。”
“而他一回来就高烧不退,我们将他送到四九城最好的医院,住了整整一个月他才清醒。醒来后不记得自己姓容,也不认识容家的人,只是反复的念叨明宝两个字。”
“出院后的第一件事便是要回南方,奶奶担心他抗不住,直到他休养三个月后确认身体无碍才同意让他回南方。可终于从南方回来,小七就像变了个人,发了疯似的找一个明家的小姑娘。”
“为了找这个小姑娘,他查遍了全国的明姓,只要有年龄相仿的明姑娘,他不管千里万里都要亲眼去看看,可没有一次圆满而归。”
“我们大家都劝他就此放弃,但他根本不听。因为找不到人,他性格越来越孤僻难相处。稍有不顺就爱拆家,情绪一上头将自己关起来自虐的毛病也就是这样积累起来的。”
“我奶看不下去,以容家重担激励他,可他却说如果一直找不到他的小姑娘,那他也活不下。”
说到这里,容思思又看了沈明念一眼,重叹道,“谁能想到他要找的明姑娘并不在偏远的南方,而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呢?”
更重要的是谁能想到,所谓的明姑娘,其实真正姓沈呢?
“他真是……”
沈明念眼眶泛酸。
容思思的话一句句循环似的回响在她耳边,原来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她的小朋友承受了这么多的惶恐和不安。
看着她发愣,容思思自嘲轻笑,“人人都说容家小少爷含着金钥匙出生,年纪轻轻就执掌容家,独占鳌头。”
“可谁知道这些都是以生命为代价换来的,就小七这些年经历的那些暗杀绑架和算计,足以吊打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