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睡得很沉。
江贺宁觉得身边贴了一个非常大的火炉,每当她把被子掀开透一透气的时候,过不了一分钟就被人重新盖到自己身上。
以及旁边的火炉一直紧紧贴着自己,她退一步,火炉就往前一步。
江贺宁实在是太困了,她的眼皮沉重到完全张不开,只是觉得很委屈:怎么总是追着我不放啊,真的很热哎……
醒来的时候,天光大亮。
她伸了一个懒腰,已经很久没有一觉睡到中午了,人在睡饱的时候醒来才不会有起床气这种东西。
但是她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东西。
昨天晚上……记得身边还有一个人来着……
一双含着笑意的眼睛猝不及防钻进她的脑海里,是了,那个怎么跑都甩不掉的滚烫大火炉是陈向东。
她在床上扑腾了两下,一不小心压到自己的右手。
“嘶……好痛。”没忍住痛呼出声。
伤口处不仅疼,还有点痒痒的,应该是在愈合。但是这样只能眼睁睁感受到它痒却不能伸进去挠一挠,让人非常抓狂。
江贺宁研究起纱布,想着能不能解开一会,她实在觉得有点难受。
“手不想要了吗?”
男人一脚踏进卧室,就看见了这一幕,不由得有点生气,语气降至冰点。
江贺宁吓了一跳,她还没注意到陈向东阴沉的脸,倒是先看见他身上的那件围裙。
上面印着一个大大的可爱的粉色兔子,是之前买东西送的,江贺宁不怎么做饭,也没穿过几次。
不知道陈向东从什么地方摸出来了,穿在他身上有点滑稽,但是却不怎么违和。
男人走到床边俯身,重新将女孩手上的纱布系好,确定不会散开才皱着眉抬头。
他本来眉骨处就有一道不太能让人忽视的疤痕,脸上没有一丝笑意的时候就更为吓人了。
“昨天受伤今天就拆纱布,江贺宁你的医生执照地摊上买的吗?”
一生气,说话就有点不计后果。
陈向东以为江贺宁根本不在乎自己的伤口,也完全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江贺宁还没从那个粉色兔子围裙上面回过神来,一时间也没太听出男人语气里的斥责,只是下意识说,“痒……”
陈向东以为女孩被自己训傻了,眼睛里只有刚醒之后的懵懂。
心里一下子就软了下来,刚刚的气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蹲下来,仰头看着江贺宁,拉过她的手,轻轻隔着纱布挠。
“还痒吗?”陈向东不太确定自己的力气重不重,毕竟江贺宁属于那种随便一碰身上就能留下印记的人,在他眼里娇贵得很。
一想到这么怕疼的江贺宁手上受了这么严重的伤,甚至有可能在平整光滑的手心留下一道狰狞的伤疤,陈向东眼睛就暗了暗。
他今天早上打电话给郑婉,问有没有什么祛疤的产品或者技术。
郑婉好奇,“你别告诉我你要把脸上那道疤去掉?”
她觉得陈向东的眉骨疤不仅有辨识度,而且平添男人的野性,为他本就好看的一张脸增色不少。
“不是,别人。”
郑婉腹诽,还有人能让这个冷面修罗屈尊来跟她问这些事情,那个人在他心里一定很重要。
挂了电话后,陈向东静静坐在床边盯着江贺宁的睡颜走神。
他其实更怕影响江贺宁右手的稳定性,她是做医生的人,医生怎么能拿不稳手术刀?
江贺宁被他挠了一会,其实并没有缓解什么,反而她觉得更痒了。
“你怎么还在这?”
她突然想起来这个问题,江贺宁觉得陈向东不应该早就离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