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就像是喷泉一样,瞬间从尸体断口处喷涌而出,周围几名队员和靠得近的疯尸身上都被浇了个满堂红。
我心头一寒,这侯瘸子好狠毒的手段!
对自己人都尚能如此,那对待我们岂不是只有更甚?
利益一致,那一切都还好说。
可万一利益冲突,我一点都不怀疑这老瘸子会毫不犹豫的对我们下死手。
脑海中又响起第一次下墓时,北鱼说过的话:能来盗墓的,没有一个是好人。
相较于疯尸这些可见的外在因素,队伍内部潜藏的危险才是最为致命的。
侯瘸子这一招祸水东引起到了比预想中更好的效果,鲜血带来的强烈冲击让本就躁动的尸群彻底疯狂,居然完全放弃了围攻陈先生他们,转头向着那具尸体挤去。
包围在他们周围的尸群散开,陈先生瞅准时机,长刀挥舞,把拦在路上的零星疯尸砍翻,硬生生杀出了一条血路。
折损了四人,剩余几人终于成功跟我们汇合。
几人身上多多少少都挂了彩,大都是抓伤,有两个队员被咬了几口,其中一个队员后腰直接被咬去了一块肉,看起来凄惨无比,不过倒是没有生命危险。
但跟折在尸群中的四人相比,他们无疑是幸运的,最起码全都保住了性命。
从我们到达门前,到陈先生成功完成救援,这过程虽然凶险万分,但时间不过才过去了不到两分钟,此时的莫非依旧在摸索着机关的位置。
暂时安全的侯瘸子又恢复了先前那番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姿态,我们几人,尤其是陈先生和北鱼两人,脸上的神情都非常淡定。
再加上刚才陈先生大杀四方,在尸群中杀了个来回,硬是毫发无伤的非人表现更是让在场所有人都吃了个定心丸。
虽然危机还没解除,但有几个主心骨在,总是会让人安心许多。
人就是这样,在绝望的时候,会变得疯狂,把人性最丑陋的一面暴露出来。
为了活下去,可以自相残杀。
但只要燃起一丝希望,便又会为了让这朵希望的火苗燃得更旺而空前团结。
队员们自动分成了两组,缩小防御圈的同时,加强了防御力度。
绝大部分疯尸群都埋头在死去的那四人的尸体上,只有零星几个不长眼的主动招惹我们。
疯尸的战斗力并不强,虽然他们悍不畏死,但只要不是敌我数量悬殊,又被堵在狭窄的空间里的话,这为数不多的疯尸根本不够看,外围的队员便可以把它们轻松解决,这倒是让我们得到了片刻的安宁。
我知道这支虽然算不上乌合之众,但也绝对称不上精英的队伍之所以在经历九死一生以后能如此迅速的重整旗鼓,不至于溃不成军,很大一部分是因为站在我前面的陈先生所表现出来的强大实力。
看着陈先生那并不壮硕,反倒有些瘦削的后背,我心中突然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只要这个男人还站着,只要他握着刀的那只手没有松开,那天就塌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