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嗤道:“燕媚,本侧妃听说你擅舞,王爷当初便是看了你跳舞才将你带回王府的,可是真的?”
燕媚并不想回答李桑媛这种无聊的问题,指不定后面又会拿此事出言侮辱她,她抬眸对上李桑媛透着厌恶之色的眼睛,李桑媛在她面前,从不掩饰对她的讨厌,燕媚也浑然不在意,她淡淡道:“此事跟侧妃要给妾身看的东西有关系么?”
李桑媛对燕媚的态度很不喜,她嘴角下沉,神色不悦,不过想到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可以让燕媚狠狠的难受一把,她的心情又舒畅起来。
她道:“当然有关系,你可知八年前,王爷曾喜欢一个西北舞女,那舞女生得妩媚妖娆,丰胸细腰,是一等一的绝色,她最擅长的便是飞天舞,王爷曾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被她迷得神魂颠倒,王爷看上你,不过是在你身上找到了一点那西北舞女的影子而已。”
燕媚的脸上露出短暂的惊讶之后,又恢复无波无澜,她之前还以为慕祈喜欢的是李桑媛,后来慕祈告诉她,他不喜欢李桑媛,她以为慕祈过去没有喜欢的女人,谁知事情居然有这样的反转。
怪不得慕祈多年一直不曾娶王妃,原来心里藏了个白月光,当初他将她从淮王府带出来,不是因为她的容貌,而是因为她也擅长跳舞,她对他来说不过是那个西北女子的影子而已。
燕媚心里涌出几分涩意,转念又想,自己都不曾对他动情,他是不是真的喜欢自己有那么重要吗,何况他从头到尾馋的不过她的身子而已。
她再抬眸时,眼中的那几分涟漪已经消失了,李桑媛见她如此平静,还以为燕媚不信她,她转头从白果手中将画卷一把夺过来,“哗啦”一下,在燕媚面前展开,那画卷上的绝色女子映入眼帘。
那女子穿着单薄的西域舞服,双手挽着红纱披帛,飞天髻,赤足,脚踝上系着赤金铃铛,脚指甲都染了丹蔻,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咄咄逼人的妖艳之态,燕媚的目光在那副画上反复打量了几眼,回忆起当初慕祈让她穿着这套差不多的舞服给他跳舞的场景。
现在一切都说得通了。
李桑媛见燕媚虽没说话,但脸上全然没有了刚才吃葡萄时的那份自在,她想燕媚心里一定是难受极了,却还在努力保持冷静,以为旁人看不出破绽来。
她笑的有些猖狂道:“燕媚,你瞧瞧,这幅画是当年西北王府的画师亲自为这名舞女画的,她的名字叫星菀,这个名字还是王爷替她取的。”
这幅画她当时特地从西北带来的,为的就是等这一天。
燕媚见李桑媛眉梢眼角都挂着得意之色,她觉得李桑媛可能想错了,她以为自己一定会在乎这些,可偏偏她不在乎,她若在乎,君娇,玉澜还在王府时,她岂不是都该淹死在醋缸里了。
画上有落款和年月,而且这幅画有些陈旧看起来年份颇久,不像是作假,李桑媛说的应该是真的。
只是女人何苦为难女人,李桑媛以为这样就可以让她伤心难过,真的是大错特错。
燕媚淡定说道:“妾只是王爷的侍妾,自知身份卑微,从未想过要得到王爷的心,反倒是侧妃,与王爷自小一块儿长大,爱慕王爷多年,知道王爷心中一直有其他人,想必侧妃心里更难受吧。”
李桑媛脸上的得意之色,几乎在一瞬间溃散,她柳眉倒竖,瞪着燕媚,她……居然不在乎!
怎么可能!
李桑媛的心像是被利刃切了一道口子,疼的无声无息的,她带着这幅画过来,原本是想要燕媚难受,可到头来那诸般痛苦全部都回馈到了自己的身上。
这么多年以来,星菀就是她的一个耻辱。
慕祈宁愿喜欢那个贱人,也不愿意多看自己一眼,可明明自己才是最爱他的那个。
李桑媛内心一阵歇斯底里,她眼中情绪起伏,连带着脸色也红白交加,颜色丰富,浑身透着一股酸气,谁都闻得到。
燕媚对李桑媛并无同情心,李桑媛性格骄横跋扈,慕祈不喜欢她也是她咎由自取。
燕媚在王府跟女人斗来斗去已经觉得烦了,她不想再跟李桑媛斗下去,她诚恳道:“妾身在王府只求一个安身之处而已,从未想过要与侧妃争夺,侧妃又何必处处针对妾身,就算往后妾身不在了,王府也会有新的美人进来,侧妃一个个的斗,什么时候才是尽头?”何不将心思放在慕祈身上,博得那个男人的喜欢比什么都重要。
李桑媛才不相信燕媚的鬼话,就算燕媚真的不与她争夺,可慕祈呢?
想到慕祈意图让燕媚怀上自己的子嗣,并还要抬她做侧妃,李桑媛便嫉妒得发疯,她恨不得此刻便扑上去,撕烂燕媚那张脸。
她从未见过慕祈对哪个女人如此宠爱,从前那个星菀虽得慕祈喜欢,却从未侍寝,慕祈对燕媚是独一份的,若是将来燕媚诞下子嗣,必然要越过她去,她不会允许这一切发生,原本以为用这幅画可以离间燕媚与慕祈的感情,可她实在太小看这个女人了。
她冷笑着露出一口森森白牙,“燕媚,别以为这样假惺惺的说几句本侧妃就会放过你,你等着瞧!”
那满脸阴狠之色,让燕媚生生打了个寒颤。
李桑媛也懒得继续跟她废话,带着人怒冲冲的离开了。
李桑媛走后,燕媚坐在葡萄架下微微出神,她在想既然那女子曾出现在慕祈的生命里,如今又为何消失不见,而且王府之人从未在她面前提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