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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2页）

入目的是，好一座深宅大院，潘王府，重兵把守。门前徐娘半老，却风韵犹存的妇人笑吟吟地望着潘沉之。

穿着粉裳道衣的美丽少女冒冒失失地扑上来，双手环上潘沉之的脖颈，娇笑：&ot;表哥，有没有给我带什么好东西回来啊？&ot;

潘沉之拉下她的手，捏了捏她小巧的鼻子，故意沉下脸：&ot;没有！早把你忘了。&ot;然后走到那妇人面前，深深鞠了一躬，恭恭敬敬道：&ot;娘，孩儿回来了。&ot;

第6节：三。定终身（1）

妇人拉起他手，左看右看，笑得嘴都合不拢，&ot;回来就好，没出事就好，为娘每天都早晚三柱香，求菩萨保佑你。&ot;

&ot;娘受苦了。&ot;潘沉之把她抱在胸前，拥了拥，而后拉我的手到他娘跟前，道：&ot;娘，这是白姑娘，白点点。&ot;

妇人只看一眼他拉我的手，笑脸上一丝不悦一闪即过，却被我捕捉在眼底。我挣开他的手，学着当初影儿见我时的样子，盈盈施了一礼，&ot;夫人好。&ot;便再也说不出来其他。

她向我颔首，便拉过潘沉之往里走，道：&ot;之儿，你二叔在书房等你和金伯呢！&ot;穿着粉裳道衣的美丽少女看了我一眼，便蹦跳着跟进去。

那眼神，是不善的。

而我，呆立在那里，没人招呼我，进不得，退也不成。

人间，竟有这样的尴尬么？

三。定终身

影儿抱着包袱站我旁边，嘴里嘀咕着：&ot;大户人家了不得啊，也没见这么欺负人的。&ot;

我对她摇摇头。白裙拂地，微风吹动衣裾，说不出的清冷。

已走进门口的潘沉之还是想起了我，放了他娘的手，折身回来，先训斥门口的下人：&ot;没长眼睛么？也不知道招呼白姑娘。&ot;继而又堆满笑，道：&ot;下人不懂事，怠慢了姑娘。请姑娘随在下入府吧。&ot;

我也笑，松了一口气，提起裙摆，踏上那石阶。

高墙围裹着的府邸里，紫檀木窗棂是镂花的，碎石径是汉白玉大理石头，几个院落被葱绿的斑竹林隔着，幽幽的檀香缭绕、尘土静静地悬浮。

莫说是我，连影儿都左顾右看，唏嘘不已。

我随潘沉之循着碎石径走着，一路上倾听竹林在微风中的细碎声响。

潘沉之在我身旁，道：&ot;白姑娘，你看这些竹子，都有斑点，叫湘妃竹，里面还有一个动人的故事。&ot;

我轻轻：&ot;哦？&ot;

他便娓娓道来：&ot;相传上古时代，禹帝南巡，他的两个爱妃娥皇、女英随后赶来，船被风浪阻于洞庭山。后来，两位妃子听说禹帝已经死在了苍梧，悲痛欲绝，扶竹南望，涕泪纵横，点点泪珠洒于竹上，呈现斑斑点点，因此便成了&ot;湘妃竹&ot;。&ot;

&ot;表哥莫不是想效仿禹帝，左拥娥皇，右拥女英？&ot;穿着粉裳道衣的美丽少女斜着眼看他，有丝丝幽怨。

潘沉之面色微愠，道：&ot;竹儿，休得胡言。你该当向白姑娘学学温柔文雅的性子。&ot;

那竹儿咬着唇，使劲跺跺脚，竟哭道：&ot;好，好，你一回来就这般欺负我。&ot;转身便跑开了。

潘夫人冲她背影叫道：&ot;竹儿，竹儿，你表哥逗着你玩。&ot;那竹儿却头也不回，只留一抹粉红消失在翠竹丛里。

潘夫人责怪道：&ot;看你，一回来，非得惹她生气。&ot;

潘沉之摇摇头道：&ot;她这脾气，得好好改改。&ot;又对我道：&ot;这是我表妹凌雪竹，脾气坏得很，你多包涵她。&ot;

&ot;见完你二叔，回头去哄哄她吧。&ot;潘夫人柔声道，便又看看我，&ot;这位白姑娘既是你朋友，为娘便代你先照应着，你和金伯先去见二叔叔，大事要紧。&ot;

潘沉之看看我，又看看他娘，便道：&ot;那就劳烦娘了。&ot;又对我道：&ot;白姑娘，先休息，我回头得空了便来看你。&ot;

我轻轻点头。

他便招呼了金伯往另外一个方向径直去了，进了一道门，转弯便消失了。

看他背影不见了，潘夫人开口道：&ot;白姑娘，你随我来吧。&ot;刚才温和的声音，现下却是有些冷淡。

潘夫人在前，我和影儿随后，后边还跟着几个婆子、丫鬟。

那潘夫人天生的一种盛气凌人，我心下砰砰直跳。

穿了长廊，拐了两弯，进了一个园子，古色古香的木屋，屋后一片竹林，屋前几棵樱花树，花开得稀稀落落，临着一湾碧水，水上漂若干竹叶和樱花瓣，甚是落败。

潘夫人在园子里停了，道：&ot;之儿这糊涂，也没告诉我白姑娘要住多久，我好安排，现下只好临时安排这了。这水月居偏是偏僻了点，但也落得清净，我吩咐下边打扫打扫，白姑娘就委屈一下了。&ot;

我愣了半晌，不知该如何回应。影儿这些日子已深知我脾性，忙道：&ot;夫人说哪里话，我瞧这水月居幽静，连名字也这么好听，我们小姐感激夫人还来不及呢，对么？小姐。&ot;后边这句话却是问我，我连忙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