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另有人道:“似是丹药。”
&esp;&esp;大理寺少卿——严文卿没好气地白了那说话的人一眼:“废话。”谁还没长眼睛似的。
&esp;&esp;正要再开口问讯,身后却传来一道磕磕绊绊的声音。
&esp;&esp;“这是……玉蟾丹。”
&esp;&esp;严文卿等一众人蓦然回首。
&esp;&esp;朔月从未被这许多人紧紧注视过,不禁有些紧张。他不知道这时候自己能否说话,但……
&esp;&esp;“玉蟾丹最主要的原料是霜华,是一种来自东夷小国的毒草,成熟时所结果实雪白,如同霜雪覆盖,食之令人迷醉,有飘飘然升仙之意。”朔月说得慢,一边说,一边悄悄观望着严文卿的神色,“传言食之可令人长生,因此……常有人用它炼丹。”
&esp;&esp;譬如,不久前驾崩的皇帝,谢从清。
&esp;&esp;长安城的春夜,风打着窗棂呼呼作响。严文卿望向朔月的目光冷而严肃,像是要穿透这身秀丽的皮囊,直直看到他心里一样。
&esp;&esp;可那双眼睛回以他的目光无知无觉,要么是艺高人胆大的经年惯骗,要么是实打实不掺一点水分的傻子。
&esp;&esp;几个审讯的官员狱吏面面相觑,一人起身离开,去查阅那些记载着漂洋过海而来的草木的的典籍书册。
&esp;&esp;严文卿示意他继续说:“你如何得知?”
&esp;&esp;朔月张了张嘴。他自然不能说自己常年为谢从清试毒试药,对这玉蟾丹再熟悉不过。因此他迟疑着嫁祸于人:“他说的。”
&esp;&esp;撒谎。严文卿心中冷笑,那裴玉言被下了毒药,目不能视口不能言,更是神志恍惚,如何能告知?
&esp;&esp;“那你再说说看,裴玉言还告诉了你什么。”严文卿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少年,“这丹药里还有什么?”
&esp;&esp;朔月:“能给我尝……看一看吗?”
&esp;&esp;他从严文卿手中接过丹药——甚至没有意识到应该在掌心垫一层布帛。他捏起丹药,在数道目光的注视下,将触摸过丹药的指尖放进口中。
&esp;&esp;严文卿与众人皆是一惊。
&esp;&esp;这未免也太……简单粗暴。
&esp;&esp;朔月却无知无觉。
&esp;&esp;离奇古怪的味道沿着舌尖慢慢爬满全身,只是一瞬间,他便确认这便是谢从清曾经食用过的玉蟾丹。
&esp;&esp;只是口感更加粗粝些。
&esp;&esp;严文卿目不转睛,询问道:“如何?”
&esp;&esp;“白术,肉灵芝,丰草,鬼面果……”朔月流畅地报了些药材名字,有毒物,也有寻常的草药。谢从清认定这些草木可助人长生,饮食中常常添入,他长久服侍谢从清身侧,早已烂熟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