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子不长,终有尽头。最后一个音终于袅袅散去,乐瑶款款起身,施了一礼。
元绣眉一皱,闪身躲开,&ldo;何必行礼。&rdo;
&ldo;那女公子何必闪躲?&rdo;乐瑶朝元绣走近一步,元绣就倒退两步。
元绣道:&ldo;无缘无故,受不起姑娘大礼。&rdo;
乐瑶捂唇轻笑:&ldo;怎会是无缘无故?二位女公子乃乐瑶恩客。若没有诸位,又哪来的乐瑶?这一拜自然是受得起。&rdo;说话间,朝九卿方向又施了一礼。
同元绣不同,九卿并未闪躲。受礼之后,给乐瑶沏了杯茶,算是还礼。
乐瑶自然欢喜,不过是普通一杯花茶,三人喝的都是一样的,却偏偏被她夸得仿佛什么琼浆玉露,极尽称赞之语。她每说一句,元绣脸色便沉着一分。
她站在元绣与九卿中间,正正好挡住了九卿的目光。九卿看不清元绣面容,还不知她已不悦至极,仍是十分客气与乐瑶来回客套。期间室内并无其他声息,直到元绣手中杯子重重落在桌上,发出一声沉闷巨响,才打断了二人旁若无人的交谈。
&ldo;看来乐姑娘茶艺非凡。&rdo;
乐瑶眼睛一转,客气道:&ldo;这可是朱公子送的茶。&rdo;
元绣冷着脸反驳:&ldo;不过是借花献佛,仍是乐姑娘沏的茶。看来还是乐姑娘会做人,夸来夸去,夸得依旧是自己。&rdo;
&ldo;哎……&rdo;
乐瑶见得风浪不少,元绣这点重话倒是没把她吓住。
反倒是九卿,后知后觉才总算察觉出元绣心中不快,&ldo;元小‐‐元公子,为何心情不佳?&rdo;
&ldo;多谢关心,绣好得很。&rdo;她不愿再面对乐瑶,干脆随意走了两步。随手在古琴上拂过,发出几声闷调。
元绣不想给两人看了笑话,侧着脸看见、、架上雕纹。细致却又不是简约,可见雕工精细。房间虽不大,却能察出屋主品位不俗。
好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
元绣心中冷笑不止:&ldo;朱公子作为旁观看客,不知更欣赏哪首曲子?&rdo;
打从进了这画脂坊,九卿这心就没放下来过。时刻的提心吊胆,时刻的担惊受怕。果然,不过是一会儿的功夫,元绣那身上无名的怒火就已经烧到了她身上。
九卿只觉得冤枉,只觉得无辜。
她甚至都不明白,好端端的,元绣所问为何。
若是不参杂九卿个人私心,即使她不懂乐理,仍能察觉出乐瑶的曲子弹的是真的好。如九卿这般俗人,都可沉浸其中。
但人嘛,哪能没有私心。
论曲子那是乐瑶好,可九卿与乐瑶并无交情。更兼元绣此时心中已有不快,九卿自然是要以元绣为要。这结果,也就不言而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