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真不是影视学院出来的,贺昀修就这么放心让他去演电影,万一演砸了观众不买单,那就不是一两句骂能解决的了。
“嗯,好像是。”
顾衡有些担心,不知者无畏这句话太对了,当你知道的越多,你知道自己不知道的也就越多,也就越害怕,娱乐圈水实在太深。
“哥,你既然不知道这个消息,那你之前在急什么?”
顾唯一直以为是他哥收到了祁真可能要演戏的消息,所以坐立不安,思考着怎么再不着痕迹的砸些钱进去,好成为祁真处女作名义上的金主,四舍五入,祁真就是他的人了。
也许是心里藏着的东西太多思绪太混乱,顾衡没了跟自家小傻逼打闹逗趣的心,直截了当的开口道:“在想着怎么开口请他们吃饭。”
他还欠祁真和贺昀修一顿饭,欠了快十年了。
“哥,他们…大概很忙,你也知道嘛,拍戏这种东西,能好好睡几个小时就谢天谢地了。”
顾唯眼神飘忽,根本不敢看他哥,更准确说,根本不敢打击他哥。
因为他觉得祁真早就忘了,毕竟下次请你吃饭这种事,就跟下次给你买房一样,没有丝毫可信度,就是一张空头支票,还是不怎么值钱的空头支票,也就他哥这种一听到“祁真”两个字就不知东南西北的人才会信。
再怎么样,也要拉着签个字画个押才行啊,明明是个教科书似的吸血资本家,骨子里竟然这么浪漫淳朴。
“我知道。”顾衡紧了紧手中握着的手机,叹息着说。
顾唯看着一脸颓败的他哥,那些靠着决心和与祁真的兄弟情好不容易定下的“不见贺昀修”的念头被一点一点擦掉,然后重塑,捏出更大的“兄弟情”三个字,但是这兄弟情是他跟他亲哥的。
虽然已经忍了很久,甚至屏蔽了好几次男神的消息,拒接了好几个男神的电话,毅然决然打算做个“当年大明湖畔的夏雨荷”,但是为了自家思念成疾的哥哥,这药引还是要自己下。
“哥,我们去探班吧。”顾唯小跑着挪到他哥身边来,敛了调笑的小表情,乖巧无比的说。
顾衡先是怔了一怔,心思忽的被弟弟戳破,本该有些尴尬,却不知怎的莫名生出一股破罐子破摔的心理来。
或许是因为在顾唯面前自己早已经没了遮掩的必要,又或许是因为,只有小唯才真切的明白自己对祁真抱了什么想法,清楚的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
顾唯见顾衡没有点头,但是也没有反驳的意思,就知道他哥现在正在和自己做斗争。
“哥,是我去探真真的班,而你,只是我顺带捎过去的。”顾唯抿着嘴一脸镇定的拍了拍顾衡的肩膀,看起来很是少年老成。
顾衡挣扎良久,终是被祁真这两个字糊了脑子,点了点头,接着看着站在身侧很乖巧的自家弟弟,觉得他最近做的事都很上道、很有觉悟,简直跟原先的小傻逼判若两人。
要是没了他,自己大概真的寸步难行。
然后就没忍住,仗着身高优势伸出手,笑的一脸慈祥摸了摸顾唯的后脑勺,说了句:“我家小唯都长成大姑娘了。”
顾唯一时之间也没反应过来,仰头笑得眉眼弯弯,好久没有听到哥哥的赞美了,真是美滋滋。
“那我的门禁可以取消吗?”顾唯眼里冒着点点星光,天天躺在床上修仙的日子不好过,只想夺门而出背井离乡风驰电掣,化身夜之精灵,舞池里的superdancekg,跟着音浪晃再撞到地上。
顺便松松被哥哥扯住的命运的后脖颈。
“想取消?”顾衡挑眉。
“嗯嗯!”顾唯脸颊都因为兴奋泛起了红晕,仿佛已经看到了夜夜春宵的未来。
“等你到30岁的时候,就可以了。”顾衡皮笑肉不笑。
“30?您怎么不说80呢?”顾唯体内汹涌起叛逆的血液。
“你要是活的到,也行。”顾衡转过身去靠在沙发上,看起来很惬意。
“我一定努力活到80岁,然后再打你,打得你嗯嗯失禁,坐在轮椅上抱着腿喊我爸爸!”顾唯一边喊一边挥拳头。
第二天,顾衡特意起了个大早,更准确的说,顾大总裁是被迫起了个大早。
昨晚脑子里彩排着各种见到祁真和贺昀修说的台词,既要不失自己的风度,又要体现对他们情投意合的祝福,还斟酌着对祁真演技如何赞美,既要拿捏得当,又要饱含期待。
于是就这么睡着了。
或许是因为睡前反反复复都在想祁真和贺昀修,所以一直睡得断断续续,很不安稳,还做了好几个噩梦。
其中有一个,顾衡记得格外清晰,梦中自己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当着一众亲朋好友的面跟祁真表白了,梦里也是很大的雨,甚至比玫瑰花的葬礼那天来的更猛,就跟老天爷膀胱爆炸了似的。
自己就这么单膝跪在雨里,毫无形象的喊着“祁真,老子喜欢你,喜欢了很久了,所以今天,老子踏着倾盆大雨过来娶你。”喊完就被大风大雨打的哆哆嗦嗦,不知道是冷的还是怕的。
祁真那头站了好多人,黑压压的一片看着很渗人,而自己这边只有自家小傻逼,他在那边高举着喇叭,喇叭里是自己失真到难听的声音,循环喊着:风里雨里,顾衡等你。你不嫁我,我就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