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停停——”蛛心及时挡住了黎民的靠近,还很嫌弃地只用一根手指戳着他的额头不要他向前,相对于已经变得干净整洁的三个女人,现在的黎民简直就像是街头流浪的乞丐,浑身的衣服湿哒哒的坠挂在身上,头发也耷拉着贴在后背上,虽然脸上还算干净耐看,却让三个女人都嫌弃地躲开了。
“你别乱说话了,哥哥才不是这样的人呢!”将黎民成功定住之后,蛛心得意地挺胸抬头道,“还不是因为你老是叨叨小蛇的坏话,才让哥哥不高兴了。”
“我,我不就是担心她遇到危险吗?我都说了,这西域处处都是毒物,要小心些的!那条小蛇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在还把我们全都拐骗到了它的地盘上,肯定没什么好事的!”黎民感到十分冤屈。
“可是那条小蛇却让哥哥不会溺水了不是吗?”央洋轻道。
黎民哽住了,支吾一阵又道,“那不定是大少爷已经中了什么毒……”
“二小姐,小姐,我们走吧,去找大少爷。”就在黎民嘀嘀咕咕说着什么的时候,凌霜已经与央洋、蛛心一起从他身边轻飘飘地走过了,末了还留下一句,“大少爷可是看你口舌伶俐把你留下的,现在怎么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呢?”
被甩在后头的黎民听到这句话,欲哭无泪地哀嚎着,“喂喂——我若是感染了风寒谁来照顾我啊!”
“放心,我们绝对会小心不被你传染的。”
远远的,凌霜又甩下一句冷酷无情的话,令黎民彻底心碎。
山洞越深,耳中能听到的水声也越小,好像慢慢地与外界隔绝了一般,孙思襄一边打量着四周,一边慢慢踱步向前。每每她脚步稍有停顿,小蛇就会突然出现在她眼前,或者是倒挂在洞顶,或者是贴在石壁上,或者是竖起脑袋在她面前盯着她,或者是细长的身子在她身边猛地一闪而过。
总之,从小蛇用尽各种手段催促她前进的行为上,她看出了点什么。
“喂,这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孙思襄嚷嚷起来,回音传开了很远,“我好像闻到了什么味道啊,里面是你的巢穴吗?”
不会出声的小蛇游走在山洞深处,听见孙思襄的声音扭头看了看,却没有作答的意思,兀自领头在前面带路。
孙思襄耸耸鼻子,发现那种会令人作呕的腐臭味越来越重了,这里面好像完全就是个蛇的巢穴。她竖起耳朵听了听,从山洞深处传来的声响只有小蛇在地上游走发出的细微声音,那些腐臭味传来的源头看样子还远远没有到。
而自己身后,黎民和那三个女人远远地跟着,偶有交谈,回声也会传到她耳边。
加快了脚步,孙思襄紧紧跟着小蛇,往山洞深处,那股腐臭味传出的地方赶去,小蛇也机灵地加快了速度,时不时用滴溜溜的小眼瞅一瞅孙思襄。
“快到了啊……”孙思襄轻轻吐气,看了小蛇一眼,摸了摸腰间别着的那枚小小的鳞片,她总觉得自己能在水中来去自如,能在这般腐臭味中还不用憋气,都是因为有这枚鳞片。
小蛇忽然一头窜了出去,也不等孙思襄追上就往黑黢黢的洞底去了。
“咦?”很快跟上来的孙思襄小小的惊讶了一番,她看到的洞底干净整洁,并非她想象中那般杂乱不堪,也没有腐烂的尸骨,平滑的石块铺成的地面上,却是蜷缩着一个着装暴露的女人。
小蛇细细长长的身子弯弯曲曲地攀附在那个女人身上,小脑袋在女人脸上蹭了几下,然后抬起来定定地瞅着孙思襄。
“救她?”孙思襄很快读懂了小蛇的意思,却反感地摇摇头,“这么一个要死了的女人,救来做什么?”
小蛇立即高高竖起,紧紧盯着孙思襄,细长的眼神变得更加尖细骇人,隐隐有着威胁之意。
“她身上臭哄哄的,我不喜欢。”孙思襄对小蛇的威胁无动于衷,随意地耸耸眉,“你要我这么麻烦跑来就是为了救一个女人?我又不是医师,那应该去找少医师啊!”
小蛇轻轻摆起身子,左晃右晃,好像喝醉了酒一样,那双眼却始终盯着孙思襄不放。
“真是麻烦……”孙思襄不满地嘟囔着,抬眼打量了一下昏暗的烛火中的山洞,小小的洞底全部被石块堆砌整齐,站在这其中只觉得寒气裹身,在墙角放着一堆做工细致的石瓶,有的敞着口倒着,有的还被布团紧紧封着口。
而那个身上几乎没多少敝体衣物的女人就那么躺在石块上,靠在墙边蜷缩着身子,看上去就像是睡着了一样,但孙思襄嗅着那股浓烈刺鼻的腐臭味,听着她那几乎要消失的心跳声,判断这女人已是命不久矣。
小蛇慢慢从女人身上退下来,细长的身子在女人身边环了一圈,脑袋轻轻靠在女人的头上。
“嗯?”孙思襄忽然耳朵一动,她听见了山洞那头传来的喊声,也许是喊声的回音传了过来——是央洋她们叫喊她的声音,也许她们已经走到腐臭味很浓的地方了,实在前进不了,便这样来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