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这话说的,殿下不是要赶你走的意思,而是看着你这段时间太辛苦。本宫时长听殿下提起嬷嬷,知道嬷嬷在殿下心里不一般,殿下是把你当成亲人看待的,是不忍心,是心疼你。你这话说的好似殿下是那忘恩负义的人似的。”
石榴并不觉得一竿子能把凌嬷嬷打死,她也不准备这样做,只有让胤礽彻底失望将来凌嬷嬷才不能翻身。如今这样远远不够。
她亲自去把凌嬷嬷扶起来,“嬷嬷,你就先回去放心歇着,你的位子、月钱都不会少,等你休息好了再回来。殿下和本宫这里可离不开嬷嬷。”
凌嬷嬷想说她不是这个意思,可是石榴的手劲儿很大,抓的她手疼,她知道今天这事不答应也得答应。至于说当众拆穿太子妃的面目,到了这个时候她也不能保证太子会信,说不定还会让太子对自己的印象不好。
如今也只能如此了,只希望太子妃也就是做做样子,不会真的去查账本。还有那些小丫头,并没有太子妃吹嘘的有本事。
扯出个虚假的微笑,凌嬷嬷对着太子行礼,“殿下为老奴着想,老奴实在不该误会殿下。”她心有不甘,对着站在那边个一个宫女招招手,“这是毓庆宫二等宫女月禅,她之前一直给老奴打下手,很多事情她都清楚,殿下若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就问她。”
胤礽的脸色这才缓和起来,“嬷嬷你先好好休息,毓庆宫就别操心了。一会儿我让冯延年给你带几个老山参回去补补。”
“我记得我的嫁妆里还有两根上好的老山参和极品灵芝,不如一会儿就让凌嬷嬷带走那个。”
还没等太子开口,凌嬷嬷赶紧说道:“不用不用,就是这几日忙着大婚的事儿没休息好,回去休息几天就没事了。奴婢哪里用得着这金贵东西。”
太子妃给的,谁知道是什么,她可不敢要。
凌嬷嬷不要,石榴也不会强求,她也就是想在太子面前表现一下。又不是多亲近的人,不要难不成她还硬塞?
胤礽很喜欢跟石榴独处的时光,送走凌嬷嬷,他也不用人伺候,跟石榴两个人在书房看账本。这个书房是他专门整理出来的内书房,是给石榴用的。他自己原来的书房里面很多政治文件,有些并不适合石榴知道,不是他防着石榴。若石榴经常在书房停留,万一传出去对她的名声不好。
他把一切都想到了,日后办公就在这边,外院书房就是个幌子,掩人耳目用。
别看胤礽没整理过账册,石榴稍微讲解几句他就懂了。两个人一人一本的开始翻阅整理。也不只是有意还是无意,胤礽手里的账本恰好是当年元后的嫁妆。这种东西一般都有单子,胤礽一笔笔对过去发现有很多对不上。
他忍不住皱眉,他之前确实送了石榴不少好东西,其中不乏有额娘嫁妆里的。就算时隔多年他记得不清楚,有些事情隐约还是知道的。那些带有印记的特殊的东西,他并没有动过。可是这里却少了好几样。
比如,额娘曾经带过的珊瑚朝珠就少了一串,在这张单子上朝珠是二十四年没的,时间刚好是他带着石榴来内库那天。
这种事根本不可能,别说他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就算是他不小心拿错了,当时石家也会说一声把东西送回来。那是皇后朝珠,不是一般人家能拥有的,石家敢藏匿除非是活腻了。
“怎么啦,可是有什么不对?”石榴早就看到太子在拧眉,她翻完手里这张纸才停下问道。
胤礽也不隐瞒,转头问她:“你可有见过一串血珊瑚朝珠?”
石榴摇头,朝珠这东西都是有定数的,她当初被封为多罗格格的时候有多罗格格可以带的朝珠,如今有太子妃的朝珠,可无论那个品级的都不是血珊瑚朝珠。
珊瑚易得,血珊瑚难寻。她若是有肯定不会忘记。
胤礽把嫁妆单子和账本拿到她眼前,“你看,额娘但年有一串血珊瑚的朝珠,据说是汗阿玛专门让内务府给定做的。如今这串朝珠不见了。”朝珠之前还有,到了二十四年忽然就没了,那就肯定是二十三年到二十四年之间丢的。
在账本上也有解释,二十三年年末他带着石榴来过内库,拿了不少东西,或许就是那时候拿错了。当然这段话用的是疑问句,显然是不确定对不对。
“我敢肯定这东西我没见过,垂柳有个习惯,不管是谁送的东西、送给谁东西,都会登记入册,以免将来对不上账。她是从小就挑出来准备跟着入宫的,当年费嬷嬷和胡嬷嬷专门教导过她这方面的规矩。她不可能出错,更何况两位嬷嬷严格,每次登记造册都会在旁边看着。”
“垂柳不知道,两位嬷嬷不可能不认识。”
“凌嬷嬷不是留了个小丫头,说有事找她?不如把她叫进来问问。”那小丫头身段不错,一看就知道凌嬷嬷的目的不纯,但石榴并不打算多干涉。这个事弄不好凌嬷嬷自身都难保,到时候何惧一个小丫头。
胤礽低着头没说话,刚才没往这方面想,如今既然察觉到不对,他又看出不少猫腻。比如说一匣子极品珍珠后面就变成了一匣子珍珠,虽说都是珍珠,这里面也大有文章可做。
联想到凌嬷嬷之前迟迟不肯教出账本和钥匙,他脸色有些阴沉,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把凌嬷嬷想象成这样。
他咬着牙,“走,去内库,咱们比对着看。”他想要看看事实与他想的到底是不是一样。